47、第047章 继续万字（2 / 2）
男人大部分都?爱权、爱色，赵明却两样都?不爱，一门心思就守着妻女过日子，从没?想过外面的花花世界。“既然你嫂子当?年在那么多人选中了我，我就不能辜负了她这片心意。”他?们彼此是这世界上除了女儿外唯二的亲人，不对彼此好，在这世上岂不是孤零零的了？！
“一辈子能找到一位让自己心甘情愿，就这么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的对象，也是一件幸事。”赵明和江樱雪之间没?有爱得轰轰烈烈的炙热，却有着相濡以沫的相互扶持。
就像海水不可能时时刻刻涨潮一样，太过轰轰烈烈的情感也不可能，也像潮水一样总有退去的时候，而体?会过浓烈感情的人，对退去热潮的情感，自是没?什感觉，久而久之感情就变味了。
相濡以沫的生活，虽没?轰轰烈烈来得叫人心动，却胜在细水长流，流不尽。
眼前的好友虽然已经二十五岁，是大得不能再大的男青年，可要是他?愿意，不说他?的出?身，单就他?这幅皮囊，就有的事女人愿意为他?倾倒，“你要愿意也可以找到这么一个人。”
翟靖却是摇头，“我还是算了，不去祸害人女人的好。”
就他?的情况，谁嫁给他?，谁倒霉，他?不愿意牵连无辜的女人。
“……”翟靖的情况，赵明其实也没?完全清楚，只是每次说起成家?的事，他?就会露出?这么一副样子，时间久了赵明其实也不大爱说，可想到他?这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孤零零的，他?有时候又会忍不住。
见?他?一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翟靖宽慰道，“其实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休沐了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去哪里随时可以走，不用操心家?里的妻儿没?人照顾什么的，多好啊。”
自打遭了黑手，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后，翟靖就做好自己过一辈子的准备，他?都?想好等把?给他?下黑手的人干掉后，就一个人潇洒的走江湖，到处吃吃喝喝，然后到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刨个坑，直接往里头一躺就完事了。
赵明觉得这话题太沉重了，他?有些承受不来，正想找个话题揭过去，那边江樱雪吆喝着可以吃东西了。
一听到吃的，翟靖的表情瞬间亮了，正好瞧见?的赵明，“……”
这人真是吃的就是一切，白瞎了他?的担心。
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上，正中间摆着一个炉子，炉子上一个一分为二的圆锅，正热气腾腾地翻滚着。两边的汤，一边呈乳白色的白，一边则是冒着一层红色的油珠。锅子边上摆放着一叠叠的食材，有切成薄片的猪、羊、牛肉，有做成形状的各类丸子，还有冒着绿意的青菜。大概怕不够吃，边上还有一个两层高的屉子，上头摆着各种菌类，还有土豆、地瓜等块茎类食物等。总之，所?有能吃的，基本都?能看?到。
锅子翟靖也吃过，但却从来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其他?的东西倒还好，但当?中冒着绿意的蔬菜和一些看?起来明显是新鲜的菌类，他?却是第一次在这个时节看?到，“嫂夫人这青菜是哪里倒腾来的？”
说起这个江樱雪不由对程芳蕤竖起大拇指，“都?是程家?妹妹倒腾出?来的。”
“温室培育出?来的？”京城有人在温室里种植黄瓜，长得很好，他?是知?道的，但种植蔬菜却是没?见?过，听说这东西又跟程芳蕤有关，他?不由看?向对方，“你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东西有办法大面积种植吗？”
程芳蕤是知?道温室种植很早就有了，也知?道能种植出?来的蔬菜是有限的，听翟靖这样说，她便知?道这个时候温室怕是种不出?这些蔬菜，“这不是家?里空屋子比较多，家?里的仆人又是闲不住的，我想着冬日里就缺少这么个叫人看?了就有食欲的绿色蔬菜，就尝试着在屋子里倒腾。反反复复倒腾了好几茬，才勉强养了这么些出?来，量不多，也就够一家?子嚼用，还偶尔给江姐姐这边送上一些而已。”
在屋子里种植植物，温度是有了，可屋子跟后台的塑料大棚不一样，晒不到太阳，需要人工给灯照，每天需要照多长时间，需要什么样的湿度，这些都?是需要经过验证的。前几次光照的时间没?把?握好，种出?来的蔬菜都?黄黄的，没?多少绿意，她不断修正了好几次的光照时间才成功。
这要是在现代想要控制光照时间，电线拉一条，开?关装一个，要怎么光照，照多长时间开?关控制一下就行。可现在这种照明有限的条件下，想要大范围种植这个东西太难，程芳蕤并不看?好，于?是她很是直白地把?现实的问?题说了。
翟靖也知?道这东西没?那么容易，但真的听到程芳蕤这么说，眼里还是难掩失望，“我还想着要是能大范围种植，就在卫所?搞这个种植呢。”
卫所?的那些士兵，见?日里没?什么事情做，要是这个东西能种植起来，不仅能给卫所?一些补给，也能供卫所?自己吃。
方才自己才说有什么事尽管找她，如今见?翟靖想改善卫所?生活的想法，程芳蕤不由说道，“你要是有那个人力?想要大范围种植也不是不可，但除非你把?所?有人员统一培训安排，不然不同的人照顾的蔬菜，怕是长出?来的不一样。”
一听有戏，翟靖的眼睛亮了，“这会儿已经开?春，用不上温室养的蔬菜了，真想搞这个也得入了冬天才是。就是女郎说的这个培训，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女郎呢？”
生怕她不答应，“当?然，这个不会叫女郎白白给搞培训，卫所?会给相应的酬劳，如何？”
既然想加深跟这人的合作，要报酬自然不合适，但具体?怎么做更合适，她得回去好好想想，眼下程芳蕤只暂时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但照着我种的法子培训出?来，我也不敢保证能一次种植就成功的。”
毕竟这光的亮度也不是那么好控制。
翟靖说要在其位谋其职，把?卫所?指挥使的事做好，可事实上是这事情要做好，并不是那么简单。
当?初卫所?的建立，是抱着‘藏兵于?民，以军隶卫，以屯养军。’想法建立的。意思是卫所?兵战时为兵，平时为民，可以屯田自给自足，养这些兵不用费朝廷的一分一厘，却能很好的戍守边疆拱卫京师。
这个想法是好的，可当?卫所?的屯田被各个地方的官豪所?占，卫所?的士兵就再也没?办法自给自足。这也就算了，大不了不当?这个兵了，可坑就坑在，军户是世袭的，想要除籍必须得皇帝同意才能除。在事情还没?严重到足以撼动帝国的地步，皇帝哪里会管这些事。于?是，这些卫所?的士兵说得好听是官，但其实日子过得比普通的农户还不如。
照说江樱雪应该可以随军住在卫所?的，可赵明就没?多少俸禄，卫所?那边又处于?无田可种的状态，她要是也跟着去那边，一家?子干花赵明那点?俸禄，压根不够。所?以，两夫妻一直都?是这样分居两地的情况。
虽然两人分居两地，但好歹日子不用愁，那些一大家?子都?在卫所?，家?里人口又多的人家?，日子过得是真的艰难。
翟靖不是没?想过改变这样的状况，可他?就是个不事生产的世家?子，除了每年多组织狩猎外，再做不了其他?。
再是不事生产，他?也懂得稀罕的东西值钱，就像先前在京城，那冬天里倒腾出?黄瓜的人家?，不仅赚了个盆满钵满，还为此结交好了不少人家?。所?以，一看?到这绿油油的青菜，他?就觉得这个谋划好了，不仅能改善整个卫所?的窘状，还能让卫所?这些人对他?的另眼相待。
要这些人对他?另眼相待，倒不是说能有多大的利益，而是当?你身后站着几千甚至几万个人的时候，你说出?来的话就会分量，这于?他?而言就是好事。
至于?程芳蕤口中说的，这事她不敢保证一定能成，这个他?明白。
这种事情真要那么简单就做成，哪里还有机会落到他?头上，“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我努力?去做了，最后事情成不成，就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但我想就算失败了，种不出?像你种的这么漂亮的菜，起码种出?点?自己吃是没?问?题的。”
事实上就这么一瞬间，程芳蕤心里头已经有些念头，只是具体?要怎么做，得再仔细斟酌。所?以她没?着急说自己心里的那些想法，只顺着翟靖的话说，“那行，这事儿我会准备着，你回去也好好准备下，什么时候需要我上卫所?去，你再同我说。”
事情商定后，接下来就是开?吃，程芳蕤又跟翟靖科普了几种酱料，叫他?想吃什么样的味道自己调着吃。在吃的事情上，翟靖素来有天赋，程芳蕤一科普，他?就知?道该怎么弄最好吃。
翟靖吃货的名声不是盖的，赵明个头大，也是能吃的主，两人准备的所?有吃食，包括极有饱腹感的面条、粉之类的，最后全部被干掉了，甚至连汤底都?没?剩多少。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翟靖露出?了满足的喟叹，“要是能天天这样吃，那就太爽了。”
赵明的肚子同样吃得圆鼓鼓的，“真要天天这样吃，用不了多长时间，你这身材就保不住了。”
“我又不像你有媳妇，身材走样了会被嫌弃，要那么好的身材做什么？！”这么一想，翟靖又为自己不找媳妇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这人真知?道怎么扎人心窝子。
“本来年岁就不小了，要是再顶着个大肚子，等你将来想娶媳妇的时候，你看?哪个好姑娘愿意嫁你。”见?自家?当?家?的吃瘪，江樱雪帮着回了一句。
“那正好省了我每次都?要找各种借口拒绝那些青睐我的女子。”他?的皮囊不错，出?身又不错，多的是大小姑娘喜欢他?。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找个谈得来的人一起过日子，遇事也能有个人商量，结果你们一个个都?想单着来的。”端起收拾好的碗碟，江樱雪最后嘀咕了一句，就朝厨房走去……
虽然跟赵明一家?很是熟悉，但赵家?并不大，他?住赵家?并不合适，为了方便翟靖特意在赵家?附近买了一处宅子，没?吃进城他?吃都?在赵家?，住则在自己的宅子里。
适才风尘仆仆赶了过来，刚又吃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出?了一身的汗，浑身上下黏糊得难受，没?过多久他?就告辞回了自己的宅子。
程芳蕤帮江樱雪收拾好后，也带着几个孩子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后，贾生才告知?她，方存志来上过门，见?她没?在家?留了话说明日去馥森阁找她，就走了。程芳蕤猜想他?是为了记账的事，只说了声知?道了，就没?当?回事。
然后想到江樱雪苦口婆心跟她说的那些话，程芳蕤觉得早上自己对刘氏的态度的确有点?过，当?即叫李氏去摘了些青菜，叫贾生给刘氏送过去。
程芳蕤知?道自己是个利己主义者?，当?事情不利自己的时候，她就会表现出?相当?的不满。三个孩子是她存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意义，一旦有人想要抢这三个孩子，她的反应就会特别?大。
方嘉懿最是知?道她不是个会轻易示弱的人，所?以认错示弱的话不用想，但她会做些事情缓和紧张的关系。比如方凌薇的事情，又比如现在。
早上就那样跟着程芳蕤走了，方嘉懿心里其实是过意不去的，所?以她主动说去送这青菜，其实是想着好好跟刘氏道个歉的。
程芳蕤大概知?道她的想法，自然不会去阻止。
她原本以为她去的时间会很长，没?想到这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后还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程芳蕤不由好奇了，“你肯定不会跟你阿奶置气，所?以那个男人又做了啥事，惹你不高兴了？”
“见?我一进门，他?就拉着我的手，问?县令夫人想认言姐儿干亲的事情的前前后后。我说这事情我不清楚，而且菩萨都?说了言姐儿不适合认干亲，他?说我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事，还说这事情他?会亲自过问?。”
那天刘氏上门，出?于?尊重她特意提了这件事，本以为事情过了就过了，刘氏应该不会再提这事儿，如今看?来她还是跟方存志提了。
这男人一看?就是为了攀关系，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这事儿被他?知?道还真不是好事。
想到县令夫人后面的态度，她倒是不担心对方又起这心思，就是热烦过去的事又被翻出?来，“这事儿娘会解决，你不用烦恼。”
“我就是心里头不舒服。”方嘉懿特别?意难平，“在我跟言姐儿眼巴巴想要他?关心我们一句的时候，他?不耐烦地把?我们呵斥开?，如今他?见?我们于?他?有些用处，又一副跟我们很是有感情的样子。既然当?初不闻不问?，现在凭什么要从我跟言姐儿这边得好处？”
程芳蕤心说，人多数都?是自私的，只是像方存志自私成这样的极少而已，“人的情感是极为复杂的，每个人所?思所?想大部分从自己出?发?，下意识里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他?的这个选择会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跟自身的道德感有很深的关系。道德感高的人，哪怕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也因为有顾及别?人的感受，不会引起人的反感。相反，道德感低的人在选择的时候会忽略了别?人的感受和利益，结果自然会让人反感。”
仔细回味程芳蕤的话，方嘉懿理解这话的意思了，“所?以碰到道德感低的人，我们就只能自认倒霉吗？”
不然你跟他?讲三观吗，程芳蕤心道，嘴上却说，“他?就算再没?管你们，也是你们的父亲，作为晚辈跟他?对上，于?你们没?好处，所?以这事情你不要管，娘自会处理。”
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世道，无论长辈做得再过时间长了都?能被原谅，同样的晚辈要是做过了也是能被念一辈子的，程芳蕤可不希望几个孩子，因为这么个父亲，背上不孝的名声。
“像他?这样给我们找麻烦，还不如像以前那样对我们不闻不问?的好。”起码那顶多是被忽视，不像现在有种被当?成肥肉盯上的感觉。
嘴上说不在意这男人如何，但程芳蕤知?道这姑娘对他?还是有所?期盼的，不然哪里会这么气，“阿娘跟你说过，外在的事物我们很难左右，但我们能左右自己的心情，也跟你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要自己想办法舒缓自己的心情。现在就请我们懿姐儿给自己找个舒缓心情的法子，恩？”
人生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情绪上头再正常不过，懂得自我排解的人，遇到再难的事都?能过得开?心，她希望几个孩子能成为这样的人。
每次程芳蕤在话的后头加个‘恩’字，方嘉懿就知?道她的目的，她倒也干脆，“那我继续去背娘写给我的口诀吧。”
不知?道合适才能找到合适的珠心算老师，为了不耽搁方嘉懿的学习，程芳蕤就把?珠心算的加减法口诀写出?来给她背，乘除法的口诀具体?怎么样，她还没?彻底搞明白，还没?教。
“行，你先把?加减法背熟了，阿娘这边近期尽量整出?乘除法的，你好进行后续的学习。”
两个姑娘都?是很省心的孩子，只要给他?们喜欢的东西，他?们就是再糟糕的心情都?能变好。乖巧的孩子，值得人多费心思在他?们身上，所?以程芳蕤很是乐意给他?们喜欢的东西，然后见?他?们开?开?心心的。
方嘉懿去书房后，程芳蕤埋头思考，她该想什么办法让方存志歇了干涉县令夫人认干亲的事？！
想到那个素有霸道名声又极力?反对县令夫人认这门干亲的县令千金，程芳蕤觉得可以请她过来帮着唱一场戏。于?是，她特意前往汪家?走了一趟，找汪梓涵替她邀请县令千金胡蕴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