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040章 三合一（2 / 2）
唯一?一?家需要走动的就是汪家那边，不过走动都?是以那边的亲戚为重?，方凌薇早上?怕是需要跟着到处走动，她就让方嘉懿用?过午饭再过去。所以早上?母女三?人就准备了果糖窝在房间里聊天?，逗方澄鸿。用?过午饭，两姐妹这才拎上?程芳蕤准备好的礼物，准备出门上?汪家，结果两姐妹还没来得急出门，就听到李氏过来说方凌薇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
按说拜年这种事应该是晚辈去给长辈拜的，没想到方凌薇竟然自己过来了，程芳蕤不由迎了出去。就见方凌薇不仅带了三?个女儿过来，安哥儿也一?起被?她带了过来。
大好的日子，见面自然是各种好话，彼此?拜过年，见过礼后，汪梓涵就提议到方嘉懿的闺房聊天?。方嘉懿并不喜欢别人进自己的房间，便婉转地拒绝，“房间空落落的，哪有?书房好，咱们还是去书房的好，书房有?各色书，想来有?涵表姐兴趣的。”
宅子够大，住的就他们母子四人，外加贾生两夫妻，多的是房间，程芳蕤就专门给她整了一?间书房，给方嘉言整了一?间绣房。书房里搁置着各类她喜欢的书籍，绣房则完全照方嘉言的喜好布置的。
听说她还有?书房，汪梓涵眼里闪过一?抹嫉妒，怕被?人发现，她低下头，“那要有?我感兴趣的书，你可不能小气，得借我哦。”
这年代书籍并不便宜，汪家的日子一?般，她每年要交束脩费，家里并不乐意再给她买多余的书，每次看到女学其他同窗各色书籍都?有?，她都?很?羡慕。那些出身都?比她好，叫她羡慕也就算了，方嘉懿的出身比不上?她，父母又?和离了，竟然不仅有?单独的书房，还有?很?多的书，这叫她心里如何能好受。
今儿个她跟着过来，就是想从这两姐妹口?中?打探点消息的。
“看你看中?的什么书。”非常难得的孤本，她不愿意外借。
“只是借，又?不是不还，有?什么书不行的？”
“那些价值高的书翻阅多了会?损坏，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借。”虽然跟汪梓涵往来并不多，但方嘉懿很?知道?她的性子，不直白点的说，对方就会?装傻。不过，她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糟糕，“不过你真看上?不能外借的书，找时间来我这里看就是，反正离得又?不远。”
“等会?儿有?看中?的再说吧。”
她今天?的目的并不是借书，不过有?些话她可以问方嘉言，却不愿意在方嘉懿面前透露半分。两人就差一?岁，又?同样是家里的大姐，方凌薇很?喜欢拿方嘉懿的事来说她。
什么懿姐儿没上?女学，识字也没比你少；什么懿姐儿比你还小一?岁，却帮着你外祖母照顾孩子照顾得好好的；什么同样都?是当姐姐的，懿姐儿比她有?长姐风范多了……
类似的话，她听得多了，所以她不愿意在方嘉懿面前露出半点不如她的样子来，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上?门来的目的，她要偷摸摸打探出县令夫人为什么想认方嘉言为干女儿，然后她照着样子努力去争取。
只要她成了县令夫人的义女，她就能拥有?更多的资本替自己谋划。
她就不信到时候，方凌薇还会?觉得自己处处不如方嘉懿。
方嘉懿知道?她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也不在意。
从小看得多，听得多，她比谁都?清楚，生她的人都?不一?定靠得住，更不用?说亲戚朋友。对她来说有?值得往来的亲戚，有?能结交的朋友，那就有?来有?往，没有?就自己独来独往，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澄鸿还小，暂时还不需要单独给他房间，程芳蕤就把她和方嘉言的闺房，以及的书房（古代正常书房都?安排在外院）和绣房，都?安排在东厢。
这座宅子不小，五人走了有?一?段时间才到方嘉懿的书房。
书房外面的庭院很?宽阔，用?以保证书房的光线，避免在里头看书伤眼睛。推开书房的门，不亚于他们三?姐妹卧房大小的书房铺展在她眼前，因着前头宽阔的庭院，整个书房光亮明净的。
书房里的摆设跟正堂的对称摆设不同，坐具与几?案高低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案后面的墙上?是一?副素雅的山水画，两侧的墙壁镶嵌着书橱，书橱里摆着满满的书，几?案上?面则笔墨纸砚整齐摆放着，除此?外还有?个金灿灿的算盘。
想到自己三?姐妹睡觉的地方，也才这么大的空间，方嘉懿却不仅有?自己的闺房，还有?这么一?间书房，汪梓涵的心里难受得不要不要的，“你娘对你可真好，不仅给了你这么好的一?间书房，还给你买了那么多的书籍。”
那也只是近几?个下来才对她好，当然程芳蕤如今一?心一?意对他们姐弟几?个好，以前的事方嘉懿也试着去忘记，所以她没反驳汪梓涵的话，而是回应道?，“姑姑对你也不差。”
可惜汪梓涵不是这样想得，“那是以前，自打有?了安哥儿后，她的心里只有?安哥儿了。”自打有?了弟弟后，方凌薇的心思基本都?在他身上?，做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都?是他，汪梓涵心里头不痛快，“以前她手头上?没银子，舍不得给我买书，我也就不多说。现在好不容易挣钱了，却一?门心思想把那些钱用?在安安身上?，半点不愿意给我买书。”
世人都?重?男轻女，于方嘉懿来说只要不因为儿子苛责她，她就不会?去计较。可她知道?这话跟汪梓涵说也没用?，她没费那个口?舌，只是就事论事道?，“姑姑应该是想把钱存起来，回头请个更好的大夫给安哥儿看病，安哥儿好了你们三?姐妹将来才会?有?依靠。”
已经确定安哥儿是个有?问题的孩子，方凌薇已经不能再生，她现在就指望着多挣钱，然后去府城甚至去更远的地方，给安哥儿治疗。
汪梓涵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心里还是气不过，“那也没差给我买几?本书的钱。”
见自己怎么说，她都?把话给堵回来，方嘉懿不愿意继续说，只深深滴看了她一?眼，“你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虽然失望他们三?姐妹都?不是男的，但方凌薇对他们三?姐妹都?不错。就说汪梓涵就好，她想上?女学，哪怕方凌薇不是很?赞同，却还是咬牙送她上?女学。
跟她同为吏使的女儿，可没一?个有?她这样的福气。
可惜这人上?女学并不是为了去学知识，而是为了结交那些官家或者富裕人家的女儿，学问没学多少，攀比的心思却比谁都?重?。
想到方凌薇为了安哥儿的事操碎了心，方嘉懿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人应该懂得惜福，不然迟早把福气都?作没了。”
话分两头说，孩子那边说孩子们的话题，大人这边有?大人的话题。
安哥儿被?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个头看起来也很?大，要不是眼睛看起来不如正常孩子有?灵气，大动作的发展也不上?，这孩子绝对是长辈喜欢的类型。
还不足百天?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方凌薇将其安置在程芳蕤临时准备的地方睡觉，这才低声说起话来，“按说我不该这么早上?门的，但我实在不想待在汪家，正好几?个孩子嚷嚷着来你这边，我便带着他们一?起过来了。”
年前她的丈夫外面养着的女人有?孕，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给她个下马威还是怎么的，早上?一?大早就叫照顾她的人过来说，她身体不舒服，隐隐见红。于是，她那好丈夫和婆婆，连正月初一?的第?一?餐饭都?顾不得吃，就急匆匆地赶过去那边，交代都?没交代一?声。
她能理解他们想要一?个健康孙子的想法?，也默认他们养人在外面生子，可是在这新年伊始的第?一?天?，这两母子就全然不顾她还有?几?个孩子，方凌薇心里不可能没有?想法?，“嫁入汪家这么多年，除了没给他们家生个健康的孙子外，我自问半点都?没对不起他们家，可他们今天?这样做，完全是把我的脸按在地上?践踏。”
嫁到城里十来年，方凌薇不是没聊得来的人，只是那些人多少都?跟汪家那边有?关系，她不好在他们面前说汪家的不是。心里又?实在憋得慌，这才想着程芳蕤是个很?好的倾述对象。
想到两人是姑嫂关系的时候，压根没说过几?句话，结果这会?儿没什么关系了，反倒能说上?几?句话，真是世事无常。
汪家那对母子，程芳蕤只在方凌薇生产当天?以及孩子满月时见过那么两次，对他们的印象最深的就是生产当天?两母子为了所谓出生好时辰的态度，满月那天?见面的时间不长，而且那天?她被?抑郁的方凌薇闹得不痛快，没去多注意这两母子。
如今听方凌薇这般说，程芳蕤也觉得这两母子的行为有?些过，不过，她跟方凌薇的关系没好到可以为她去做什么的地步，尤其这还是人家的家事，她可不想沾惹。
“这次方存志会?来县城看几?个孩子，到时候你叫他好好去跟那两母子聊聊。”照她自己的想法?，她想直接跟方存志谈几?个孩子的抚养问题，奈何这个世道?没和离后孩子跟母亲的律法?做保障，她就算把孩子争取过来自己养，跟现在也没差多少，争这个事情意义并不大。
与其做那无所谓的争，她还不如想想，怎么为几?个孩子从方存志那里争到更多的利益来得实在，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想到时候谈判的问题。
想到那个从小就跟自己不怎么亲近的弟弟，方凌薇自嘲地扯了扯嘴皮，“但凡他心里有?我这个姐姐的一?席之地，都?不会?这么多年下来从来不曾来看过我一?次。”
从原主那里搜罗来的记忆，方存志的确是个亲情淡漠的人。不过，虽则对母亲对孩子乃至对方凌薇这个姐姐没多少亲情在，物质方面并不是太吝啬，方凌薇连生三?个女儿，汪太太虽有?微词却没太苛刻，跟方存志每年送给汪家的丰厚礼物，脱不了关系。且如今她跟方存志没关系了，她不愿意开口?去评价这人任何事情，所以她没去接方凌薇的话。
见她沉默，方凌薇才察觉自己这话题不妥当，当即有?些懊恼，“我就是心理难受，想找个人宣泄，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提他的。”
“如今他于我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提不提他都?无所谓，只是不想开这个口?去说他的事。”不说两人前夫前妻的关系，就是没这层关系在，她也不会?跟方凌薇去谈论一?个男人的是非，他们两的关系没到这一?步。
方凌薇也发现除了生意和懿姐儿三?姐弟的话题，其他话题程芳蕤基本都?不怎么热络，便也识趣的不再拿汪家那些事说，转而关心起了自己侄女的事来，“好端端的县令夫人怎么想认言姐儿当干女儿？”
“大概觉得言姐儿被?教得很?好，又?机灵可爱的吧。”
方凌薇就是她娘刘氏亲自教出来的，她比谁都?清楚她娘是个会?教人的，两个侄女儿的确被?教得很?好，“那对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回头我带言姐儿去庙里，问问菩萨这事儿妥不妥当再说。”她可以毫无保留把自己的不乐意告诉江樱雪，却不会?让方凌薇瞧出她的真实想法?，毕竟这人经常跟县令夫人来往，她可不想被?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想法?给秃噜出来，那她这段时间以来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犹豫了一?下，方凌薇还是把自己知道?的给说了，“夫人膝下的姑娘，性子并不好，这事儿真成了，她怕得不高兴，而她一?不高兴，惹她不高兴的人铁定不好过。”
汪梓涵很?喜欢捧那姑娘的臭脚，偏那姑娘的臭脚不是那么好捧的，是以没少在她跟前受委屈，然后回来跟她哭诉。她跟闺女说不高兴就少往人跟前凑，可汪梓涵压根不听，她也没办法?。
程芳蕤很?意外方凌薇的话，她还以为方凌薇会?乐见方嘉言认这门干亲，没想到她竟持的是迟疑的态度，看来是真心疼爱方嘉言这个侄女，不枉她为了几?个孩子帮扶她一?把，“你这话我记住了。”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放心，认干亲的事不是小事，我会?慎重?考虑的。”
知道?程芳蕤不是那种拿孩子搏富贵的人，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后，方凌薇也就没继续，“卤味铺虽才开业不到一?个月，净利润足足有?五百两银子，这买卖真的很?可以做。”
过去这么多年从她手上?过的银子，都?没她这二十天?挣的多，哪怕这些银子她只能分到四成，也足有?两百两，可比汪捕头一?年挣的月银多多了。
她记得大夫说过，安哥儿的病并不是不能治愈，只是要耗费很?多的银钱，还要花费很?多的精力而已，所以先前她才会?在刘氏的劝说下咬牙去做买卖，可惜她自己不是那块料，一?番折腾下来基本没挣到钱。所以那时候看到程芳蕤那馥森阁生意好，她才生出分一?杯羹的想法?，实在是她太需要钱了。
她非常庆幸那时候听了刘氏的话，歇了那个念头，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我想着再多积点钱，到时候安哥儿也大了一?些，我便带他去府城瞧瞧。”不说她如今不能生了，就是还能生，孩子这样但凡有?法?子她都?不愿意放弃机会?。
除了生产时犯傻以及发现孩子有?问题，心理压力太大偏激外，方凌薇的性子算不错，不说对汪梓涵三?姐妹，就是对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孩子，她都?是一?颗拳拳爱子之心，是个不错的母亲。
伟大的母亲总是值得人尊敬的，所以听她这般说时，程芳蕤不由想起上?辈子看到的一?篇报道?，于是她开口?道?，“我想着脑子这种事，应该是越早治疗应该越好，你要真打算带他去府城看，银钱不足可以我这边先拿。”
她看到的那篇报道?里写到，六个月以前是脑瘫儿的最佳治疗机会?。
其他事情她不会?上?赶着借钱给方凌薇，可事关一?个小奶娃一?辈子，如果方凌薇有?需要，她愿意借。
想起自己就是生产那天?没听信程芳蕤的话，才导致孩子在肚子里憋出问题的，这会?儿听她说最好六个月前治疗，她当即就信了，“行，这事儿我回去跟家里商量下，争取出了年就带他去府城看。”
这孩子是汪家的，该他们出的钱负的责任，她不会?跟他们客气的。
“生了安哥儿后我才知道?，再没什么比健康的身体更重?要了。”她有?时会?想，要是自己这第?四个孩子也是闺女，丈夫和婆婆就不会?在自己生产的时候干扰生产时辰，最后导致孩子出了问题，可惜过日子从来没有?假设，事情出了就出了。
很?多事情不是亲身经历，别人说破天?都?没用?。
现代尚且有?为了有?个好的出生时辰，硬是要产妇憋着不生的，更不用?说在这个信命的时代，要不是安哥儿运气不好真的出了问题，方凌薇绝对不会?有?现在这番说辞。所以，听了她颇有?感触的话，程芳蕤只是笑笑，并没说其他。
“现在我别的不求，就求几?个孩子都?好好的。”
说起这个程芳蕤试探地问了句，“你知道?涵姐儿昨天?过来问了我什么问题吗？”
方凌薇摇头，“铺子里的事情已经够我忙了，回了家后还要照顾安哥儿。好在他们三?姐妹都?比较大了，不然我这真是分身乏术，她问了你什么问题？”
“她问我县令夫人怎么想认言姐儿为干女儿？”程芳蕤提这个只是给方凌薇提个醒，并不是为了搬弄是非，所以她斟酌了一?下措辞才说道?，“我瞧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羡慕，还问我能不能帮她也讨得县令夫人欢喜。”
程芳蕤虽然说得婉转，但方凌薇哪能不明白这当中?的意思，当即脸色很?是不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
明明无论他们两夫妻，还是婆母都?不曾亏待这个孩子，甚至家里好的东西都?是先可着她来，可这姑娘却总是挑剔这个，挑剔那个的，还总喜欢跟别人攀比。
她实在不明白，这姑娘明知道?县令家的闺女不是个好相与的，甚至没少在人家面前受委屈，这孩子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往人跟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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