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机锋(1 / 2)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风驰电掣赶来的皇甫倩一身风尘下马奔到军中时,已经是毒发的第二日,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心中着急,也不管田冲急吼吼地拦她,硬闯进主帐里。
脚步定定地僵在门口,把帘子挑上去的手背似乎都热了,猛然回神一转身就跑了。
弄得田冲想哭哭不出来,连是不是应该走进帐子请罪都不知道,贴在门口听了半晌没听到半个响动,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掉头走了。
皇甫倩看到的,本来不是什么令人脸红的场景,不过是那二人世风日下艳阳高照的天里,拥在一张被子底下正睡得香甜。
皇甫倩只在门口看到两个脑袋并在一处,也没仔细想,就急着躲开,而床上的两人还睡着,无知无觉地睡着。
后来是端木朝华先醒来,向来空荡荡的身边躺了一个人,他也没多惊讶。再对上阮千千的脸,只觉这个早晨已经出现过千万遍似的,手指头在她脸上打个转,似乎被搔得痒了,她皱了皱脸,在被子上蹭了蹭,翻个身又睡得不知身在何处。
在被子外面晾着不过一会儿,手指已经凉下来,就着凉凉的手指,探进熟睡的人捂得严严实实的颈窝里。
一声尖叫伴随着阮千千噌一下坐起来的动作反倒把端木朝华吓了一跳,手指僵在半空中动也不敢动。
“是不是你?”语气极是恼怒,虽然脑子不大清醒,帐中本就只有两人,若不是端木朝华,那只能是她自己把自己冰醒了。
本想无辜摆摆手不承认的端木朝华,似乎也觉得这么做过于无耻,无辜地点头,点头的动作微不可见。
阮千千被吓醒当时卡在心口那股子气,现在才“咝咝”地吐出来,也不说话,捡起床边鞋袜想穿起来,胳膊上一阵疼,把里衣袖子挽上去,细白的肌肤上青紫的一圈颜色,难免显得触目惊心。
“不是我干的。”对着阮千千怒瞪的一双眼,这会儿端木朝华老实了,否认完毕方才在大脑中找到一抹游魂似的记忆,抓了半天方才抓在手上,“好像……昨天是十五。”
她瞅着端木朝华没说话。
“十一月十五……”若隐若现的回忆渐渐真实,从脑底浮现上来,让大脑都阵阵发酸。端木朝华的脸色蓦地白了,一个大力把两只脚悬在床边的阮千千抓回来,侧身压在身下,手指更是毫不避忌地开始解阮千千身上不能再单薄的里衣。
“端木朝华你想干嘛……”本来是要恶狠狠吼他一句,昨日方才毒发,今日就起色心,本还想问他一句身体感觉如何,现在看来是好得很。但腰腹被勒的那么一小下,让她一口气没喘匀净,怒吼活生生被压成了一句低吟。
他憋了半晌没出声,但阮千千死命扣着衣襟的手背上还有一抹血痕,让他不敢大力。
这时候她方才觉出来,痛的地方不止胳膊,还有腰。脸色又是青又是白,偏偏端木朝华这个混蛋还想解她的衣服,阮千千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又是拉扯一阵之后,她方才哆嗦着嘴唇道,“你到底想干嘛?我记得你的毒已经发过了,今天不会还要发疯一次吧?”
最狼狈的时刻已经被她看过,端木朝华记不清发狂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只隐隐约约知道,她身上是受了伤的。
“让我看看。”冷凝的声音带着迫人的威严。
偏偏阮千千不怕,鼓着一双眼瞪他,就是不松手,口上也不放过,“安王爷,我女儿家家的难道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去西陌一趟礼义廉耻都丢到天外面去了吗?”
“松手。”
“我不。”
那张扬起的小脸,分明在说,有胆量你只管用强的,我不怕,更何况,端木朝华,我赌你不敢撕。
饶是读懂她的表情,端木朝华也只能在肚子里气一气,终是半点脾气都没了,头疼地说,“我是要看你身上的伤,昨晚我都伤到你哪里了,严重不严重,让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这一句已经带着嗔怒,阮千千恍然大悟,顿时脸都臊红了,竟然是自己的脑子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伤得不重,不用给你看。”阮千千没好气地堵回去,起身穿戴,动作急促得近乎慌乱。
“反正是要嫁给我,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端木朝华这人,就是嘴上必然不落下风,蹭过去从身后环住阮千千,空间顿时变得狭小。他放低了声音,像哄骗孩子一般,“给我看看。”
她也知道再僵持下去显得矫情,但伤在腰背上,如何能给他看。
正在这时候,帐门外传来田冲的声音,“王爷起了吗?皇甫姑娘一早就到了,在中帐候着,有一个时辰了……”声音里都能听出田冲绷着头皮的紧张。
本来搭在衣服上的手指颤动了一下,阮千千将满把青丝一掬,用簪子别好,多的话一句都没说,就走出去。
端木朝华无声地苦笑落在田冲眼里变成了不明的意味,他见到阮姑娘出去这才敢进来,低着头不敢开腔。
“愣着做什么,去中帐跟皇甫倩说一声,我马上就过去。”
一封书信将皇甫倩找来,其实并不是为了身上的毒,这毒也中了好些年,端木朝华早已不像当初那样冒失焦急地想还原。
真正需要动用皇甫倩的事,乃是——
“军中初现瘟疫,我已让少数知情将士将这些人隔开,劳烦你千里迢迢赶来,但也把此事交给你,我才放心。”
一句“放心”让皇甫倩的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终究在他眼底那点平静的黑里安静下来。拱手道一句,“倩儿定不负朝华哥哥所托,只管安心打仗,瘟疫之事无须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