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玉燕之死(1 / 2)
秋风送爽,兖王府后花园的一树桂花开得正盛,陈香扑鼻。眨眼间南歌已在兖王府待了两月有余,每日除却和桃红竹绿谈天,便是找韦灵修习武艺,日子倒也舒坦。
盛沐泽虽说允了她随行,但他最常出入的地方却是暖香阁,南歌追随了几次之后便惫懒了。
起初她面不改色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盛沐泽与歌舞伎们调笑,每每气氛恰好的时候盛沐泽总是转头笑骂她不知羞。南歌也不离开,反而露出一副欣赏春宫图的神情,挑眉嘲弄盛沐泽放不开。她并非不开窍的小姑娘,也曾跪在西宫殿前看了盛熠煊与关沂清亲密,盛沐泽的行径在她眼中无关痛痒。
盛沐泽虽花名在外,但他只有与玉燕相处的时候才会将南歌支开,闭紧房门。在面对其他歌舞伎的时候他倒十足像极了柳下惠——任由着她们动手动脚,却能在关键时候将她们推开。
“明日还跟着我?”
两人第一次从暖香阁回来的路上,盛沐泽问道。
南歌一路发着呆,闻言方才点点头,“嗯。”
“你是个女子,我都怀疑你脸皮是什么做的了,怎的都不会红。”
“我脸皮比旁人厚些。”
南歌一本正经,即便是她真觉脸红,也不能透到这张面皮上。盛沐泽倒笑得前俯后仰,“你爱跟就跟吧。”
只是盛沐泽每日重复着一样的事情,除却初见时,往后盛沐泽给南歌的印象倒与传闻中无甚偏差——花天酒地的闲散王爷,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出了偏差。
“王爷,除却来暖香阁你没有其他事情做了吗?”一日回去的路上,南歌踢着脚下地石子,终是忍不住开口。
“嗯?你觉得本王还能做什么?”
“王爷中毒的那件事不追究了吗?我认为王爷应当早作打算。”
“嗯?你说说看,想本王怎么做?”
盛沐泽做洗耳恭听状,南歌却听出了他的话不达心,笑意也未至眼底。一阵默然后,她淡淡道,“相信王爷自有决断。”
次日,盛沐泽仍旧整装待发往暖香阁去,临去前特意邀约南歌,南歌兴致缺缺以身子不适回绝了他,此后她未再跟随在盛沐泽出入暖香阁。
中秋节前三日,南歌收到了从京城传来的书信,是那日她暂住的客栈小二拿来与她的。灵筠在信中说南舟于半个月后将与程微懿完婚,问她要不要回去观礼。此外,她在信的末尾处还略写了盛熠煊的近况——皇上有意将黄侍郎之女黄祺芳指与盛熠煊,或许不日两人亦将完婚。
黄侍郎官从三品,虽不小,论在朝堂的影响力却不及南府十分之一。盛熠煊虽是八位皇子中才能最胜者,偏生因为生母生份低微而最不受皇上待见。皇上此次赐婚,明褒实贬。
南歌的心情竟因为盛熠煊要成婚而有些放晴,她就着烛火将信烧成了灰,心中隐隐有了回京的打算。上一世她错过了兄长的婚事,这一世她想好好珍惜,哪怕只能以旁人的身份远远地观礼……
今夜盛沐泽迟迟未归,南歌在睡第二个回笼觉的时候,被窗外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吵醒。她一凛,连忙披衣快步往外面走去。
只见月色下的盛沐泽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院中的花盆一一砸碎,神情几近癫狂。
已是三更天,他方从外面回来。异常的是他浑身并无酒味,却不知为何在此发起了疯。
自盛沐泽允了南歌追随其左右后,她便搬到了主屋的隔壁,以便能及时听到盛沐泽的传唤。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南歌刚欲上前,盛沐泽的剑便横空劈来,幸好南歌身手矫健闪了过去。盛沐泽手起剑落,又一花盆砸在了南歌脚边,溅起的碎片划破了她白皙的小腿,蜿蜒下一道血水。她冷抽了一声,却也不能放任盛沐泽不管——
盛沐泽剑风愈发凌厉,南歌虽恢复了些功力但终究是招架不住。
眼看长剑直抵南歌胸口,即将破膛而入的时候,盛沐泽将将把剑顿了下来,“滚。”
南歌站着未动,直勾勾地盯着盛沐泽看,“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王爷能保持冷静。”
“滚!”盛沐泽还是从嘴里挤出了这个字,握着剑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保不齐这一剑下一瞬便刺破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