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 / 2）

（二十一）

“……经过公司上下的共同努力……咱们公司……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希望在来年大家同舟共济……再创辉煌……”

隔着长长的两条桌子，光年公司的领导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演讲终于接近了尾声，方寸手里的餐盘也已经接近被扫空了。

陈远航端着一杯酒蹑手蹑脚地潜伏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好不容易才把屁股挨在椅子上，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哎哟我的妈，可算是完了。——我发现你找的地方不错啊，这块在台上看不见。”

“你至于吗？公司年会而已，搞得跟做特务一样。”方寸抓紧时间把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回答道，“我就没留意找，随便一坐就坐到了一个风水宝地。”

把手头的酒杯放下，陈远航看着满嘴都是点心的方寸咂摸了一下：“行啊，运气不错。——吃的什么？给我来一口，过几分钟那帮人又该挨着敬酒了。”

“给你。”一只盘子从他背后塞过来，声音就从陈远航耳边传来，低沉而有磁性，吓得陈远航一哆嗦差点从凳子上溜下去。

楚炎一乐，转身从角落里蹭到方寸身边：“陈哥还是这么胆小哈？怎么样，陈哥？我找的这个地方怎么样？是不是绝妙？台上看不见咱们这边，但是咱们这边能看见台上，而且我跟你说，这个地方吃东西最方便，右上角就是海鲜，左边是点心，右边是菜，后边还有香槟塔，真不愧是我提前三天就踩好点的地方。”

“我就知道方寸这小子嘴里没实话，原来这里是你找的，不错不错。——哎，这个点心不错，待会儿多拿点。待会你们也多吃点，来敬酒的人肯定特别多，你们能不喝就不喝，实在推不过去了再喝。”陈远航这可是经验之谈，酒会这种场合都是个人拉关系套近乎的最好时期，聪明人找位置高的敬酒，有不聪明但是上进的就会一个酒会都敬一圈，管他位置高低，打好关系才是第一位的。

这就苦了方寸这种人了，他地位又不高又不上进，不想跟个花蝴蝶一样满场乱飞但是别人敬来的酒又不能不喝。

这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楚炎明白得很，这会儿话也不说了，就埋头开始填饱肚子：“嗯嗯，我们都知道的。方寸都吃第三盘了，您放心。”

“什么？都第三盘了？！”撂下手里的点心，陈远航伸手就要从方寸嘴里夺食，“祖宗，别吃了！一会儿你喝醉了吐都吐不完啊。”

“我，嗝，”方寸隔开他的手，打了个饱嗝，“陈哥，你放心，我这次肯定不会三杯倒的。”

陈远航无奈地看了一眼他的小身板，心说：“四杯你也够呛啊。”

“嗯嗯——发春——”楚炎在旁边一边举着螃蟹腿，一边用手肘把一个通讯器推给方寸，嘴里还嚼着一半蟹钳，口齿不清道简直不堪卒听。

一把把通讯器抢过来，方寸嫌弃地看了一眼楚炎的牙：“别塞着吃的叫我名字，你才发春呢！”

“呜呜，发寸小甜甜凶我了。”小白牙嚼了两三嚼，楚炎才终于把蟹钳里那点头弄出来，口齿清晰地不能再清晰地说道，“你再欺负我我就把你有个大款追求者的事情告诉陈哥。”

陈远航如同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听到关于方寸的消息就能开启007模式，这时候从背后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磨着牙道：“陈哥已经听到了！——方寸，老实交代！”

“陈哥……”方寸平时跟陈远航开玩笑归开玩笑，但其实他还是很敬重这样一个负责任懂进退的经纪人的，“陈哥，你别听楚炎瞎说，我这就是……”

“就是什么？”陈远航拎着解锁的通讯器，看着里面长达几个月没有断过的问好和交流，脑门都快飞上天了，“你还跟陆总聊出小火花了。我没跟你说吗？离这些有钱人远一点，他们都没安好心。”

“我跟陆总就是友谊，就是那么纯洁可爱的友谊！”

“友谊个屁啊？！”陈远航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方寸的脑门，“你跟我说说，你们家友谊是这样的吗？啊？你看看这么多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摸着下巴反思了一下：“好像是挺纯洁的……他就只有这三句台词吗？”方寸跳起来给他指了指：“还有这里，‘吃了吗’和‘在干什么’，五句常驻台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