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失控（2 / 2）

圈子就那么大，撞也该撞上几个吧。丽日御茶子是真的惊呆了。

这些天来她一直以为，汐华清一是哪位富豪的太太，或者是上流社会中的某位名媛。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自己高中同学心操君的女朋友？？

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但、但是，她也不可能撒这种谎啊？！

“我、我我……不是，汐华姐你先别急，我帮你问问哦！——咳咳，虽然我不能和你保证可以得到心操君的消息，毕竟你知道职业英雄的工作，总是有些特殊要求……但总之，我会帮你打听一下的，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

坐以待毙不是卡尔薇的个性，尽管有了御茶子的帮助，她也不打算就此停下来什么都不做。

挂了电话，她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兀自陷入了思考：首先，太宰治为什么会知道普罗米修斯的情况，准确来说，他为什么会知道心操人使的情况？

两个猜测：他在普罗米修斯内部安插了眼线，或者，他是其成员。

前者成立的可能性暂且不去考虑，后一点倘若是事实，那么她接下来要面对的局面棘手得超乎想象。

但从电话内容来看，目前太宰治并不排斥与她说一些内部消息，就比如……等等，他刚才提到了，“湖”？

横滨临海，河流也有几条，按理说这个家伙“自杀”不是一次两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有什么比一个人大晚上偷偷跳东京湾更方便的选择呢？

为什么要费力气去找个湖？

卡尔薇点开导航软件，开始搜索横滨能被称为湖的水域。Pass掉那些位于公园或者人流密集场所的人工湖泊，离她最近的，是一片位于郊区的小型湖。

她没有犹豫，叫来车确定了目的地。

赶到那里已经是一小时后。

这片湖泊是自然形成的水域，位于郊区的一片树林之中，湖周围是荒烟蔓草，因为人迹罕至，野草几乎都要高过人头，从其中穿过，如果皮肤未被遮挡，很容易就会被细长柔韧的草叶割开无数个口子。

卡尔薇知道自己花一个小时赶到这里，是在赌，赌太宰治不会和她说多余的话。既然他特意提到了湖，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这样近乎“信任”的情感让她感到匪夷所思，但事实的确如此，且毫无道理。

然而这片湖，对于她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即使是用最快的速度绕湖行走一圈，也需要不少时间——更何况到达湖对岸的路，被一堆砖瓦废石所隔断。

“Exge。”

卡尔薇低声喊。

下一秒，暗银色的影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偷天换日”，她的替身。人形，脸部带着枪灰色面罩，全身呈现出金属特有的暗银色，只在关节处呈现出稍微不同的质感。

与外表艳丽夺目的卡尔薇不同，偷天换日看起来更像一名沉默的骑士，或者，一个会反射光线的影子。

卡尔薇伸出左手，从湖泊中轻轻掬起一小捧水，有很多从指缝间洒落，但没关系；她的右手正要抓住岸边的一棵野草——

身后的脚步声让卡尔薇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她站起来，回过身去。

几步之遥外，站着紫发的青年。

阳光下，他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惨白色，但嘴唇却红艳得近乎妖冶，他的眼睛也是紫色的，折射着光线，就像漂亮剔透的紫水晶。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目光专注，且陌生。

看着这样的心操人使，卡尔薇只觉一股电流从背脊处窜到了头顶。

就在十几小时前，她也见过一个这样的人。

可……怎么可能……

她不敢相信心中那个猜想，更不敢去细想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率先朝青年所在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清一。”

他喊她。

“嗯，是我……”

卡尔薇的话没来得及说完。

女人错愕地睁大了双眼，像是亲眼目睹了什么无比不可思议的事——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瞬息之后，她的脸上已经绽放出了一个、如玫瑰花瓣般娇艳的笑容。

那笑意分毫未入眼底。

心操人使还是站在原地，面容平和，需要很仔细很仔细地凑到面前去看，才能发现他的眼眶里，已经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

——就像，在某种危险的失控边缘。

“清一，过来。”

他说，口吻不似命令，更像蛊惑。

“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