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六十六(1 / 2)
云天过于古怪,好像对侯府很了解,就像是一个未解的谜语。
周云棠照着他的话换下婢女的衣裳,马车依旧在疾驰,从睁眼的黑夜到睁眼的天明。
云天就像是铁人,不睡觉也不会疲惫,她倒在马车上反反复复地睡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她的日子在颠簸中度过,京城内危机四伏,边境传来了好消息,罗雄一?去便打得敌人落花流水。
东宫内起伏如潮,太子妃病了,病得不愿见人。
被火焚毁的马车里并没有太子妃,而是去侯府办事?的婢女,因此,太子妃逃过一?劫,但回来后就受到惊吓病倒了。
钟晴得到了不少机会,趁着太子妃无暇顾及她就拼命地往太子跟前凑去。前天补汤,昨日参汤,今日来的时候身后宫女抱着一?只锦盒,里面装着钟良娣连夜辛苦绣制的锦绣华服。
秦昭没有什么心思与她说话,李晖接过衣裳就退至一侧,小心地瞅了一?眼殿下的脸色,阴沉如铁锅。
钟氏没有什么眼力见,拼命地殿下跟前凑,本来自己坐在一席,一?眨眼的功夫就挤坐了殿下身侧,尾指不停地在殿下手背上挠来挠去。
李晖捂着眼睛的时候,猛地听到一声响,睁开眼睛,钟良娣掉到地上了。
他立刻上前出就要搀扶起钟良娣,谁成想人家压根不理会,抱着殿下的大腿就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没有办法,他眼瞎的继续往后退了几步,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是瞎子,也是聋子。
不要问,就是天生的。
钟良娣哭得眼睛通红,胸前圆润还在一颤一颤的,如同雪山崩裂了般,不忘伸出自己纤细的手臂,“殿下,您瞧,妾身的手都红了,为您赶绣衣裳都扎得手指疼。您就多瞧一眼,瞧一眼妾身就值得了。”
秦昭手中的毫笔终究顿了下来,眼前浮现周云棠撒娇的模样,“殿下,殿下,您这般英伟,肯定会为臣办好的,臣太笨了。”
丹果殷红的小嘴巴上下一?合一?合,整个人就朝着他靠了过来,嘴巴咬着他的耳朵悄悄说:“殿下,您很厉害的,床上也很厉害……”
心口忽而一?沉,不知为何有些疼,他站起身将钟晴扶了起来,“爱妃辛苦了,父皇昨日给孤些苏锦,模样与你极为相配,带回做些衣裳。”
钟晴心口大喜,双手就攀上殿下的脖子,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般靠在他的身上,嘴巴却委屈起来,“上面还有太子妃,您这样做,她会不高?兴的。”
“这是你该得的,无需有何担忧。”秦昭淡然道,眉眼却凝着几分不常见的温柔,将面前的妾室捧在了手心里。
钟晴顿时心花怒放,粉妍的小脸上更是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得意,纤细的玉手散着清香,仙气缭绕,就像是下凡的玉女。
“殿下好意,妾知晓了。”
秦昭心底里厌烦到了极致,不动声色地推开钟晴,“爱妃先回宫,今晚孤去你宫里。”
“当真??”钟晴面上的笑意就再也掩盖不住了,进?宫多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只要她能伺候殿下,就不愁没有孩子。
大夫说了,她这个身子最好生养。
摆脱完钟晴后,秦昭换了身衣裳去见皇帝。
自从马车刺杀一?事?后,皇帝的病就渐渐地好了起来,面色开始红润,每日的朝会也不会缺席,就连许多奏疏都开始自己批阅。
进?入崇政殿后,六部尚书全都在,皇帝的声音尤为洪亮,“罗雄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肃王慧眼识才,当得一?功,另外,给罗雄赐侯爵。”
秦昭脚步一顿,肃王来不及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
六部尚书或喜或怒,各人神色不一?,兵部尚书的神色都带着铁青,太子走近后,皇帝故作一?词道:“昨夜钦天监算象,东宫今年犯了太岁,似有不安。”
秦昭眼皮抬了抬,“儿臣参见父皇。”
钦天监这是又缺银子花了。
皇帝见太子并无二?话,就继续道:“钦天监算了你与晋国公嫡女的八字,你二?人极为契合,成亲就可解了灾祸。”
肃王面色一冷,两颊肌肉都跟着颤动,立即就反驳:“父皇,钦天监近年来算象都不准,女子哪里能解灾祸。”
晋国公在朝也算重臣,吴家姑娘更是秀外?慧中,这样的助力不该留给太子。
陛下还是在偏心。
皇帝倚靠着龙椅,手中握着一?本奏疏,是钦天监所奏,随手就递给太子,并对肃王说话:“肃王觉得朕糊涂了,被臣子摆弄。吴家姑娘也说了,只要能解东宫忧愁,愿意为太子献身。”
将奏疏看过一?遍的秦昭在心中嗤笑,怕不是为他献身,是为陛下献身才是。
他将奏疏按下后,拱手揖礼,笑意露出在面孔上,“父皇爱护儿臣,儿臣明白,吴家姑娘既然愿意,儿臣为她辟一?宫殿就是。”
肃王记恨在心,脸上青筋暴露,一?侧的六部尚书也觉得不可思议,就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内侍长手持密信匆匆走来,打断了君臣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