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心鬼（2 / 2）

“我内急去方便下。”守夜的丫鬟低声和旁边人说了下，缓步退出去。丫鬟们守夜一呆就是整晚，难免出去一两次，其他丫鬟们没多想，她们平时都是守在门口挨冻，今晚得主子令，能在有暖炉屋内，全都高兴着了。

守夜的丫鬟避开所有人，从院内出来，来到庭院花圃下。

花架能够遮住远处的视线，唐青雁抬头望着冷白的月光，嫣然的唇畔在夜色中仿佛一朵绽开的彼岸花。

她意不再月而在来人。

丫鬟端立而去，态度格外恭敬，“夫人梦魇惊语，奴婢听到夫人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好像是姓沈，叫沈什么……”

两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对话。

唐青雁勾唇说了两个字，“沈欢。”

“对，正是沈欢。”

丫鬟将兰蓁芮的梦话悉数转达。

唐青雁没听到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显然，兰蓁芮心里有鬼，她将新的焚香递过去，“就放在她朝拜的佛像前，每晚都给她点上。”

“是。”守夜的丫鬟接过东西。

唐青雁在兰蓁芮身边安排了眼线，她将木匠带来，转移张嬷嬷的心思，之后，她的眼线便能发挥作用。

此焚香于性命无害，却有催梦让人产生幻觉的作用，它能点燃人心底的恐惧和噩梦，若是良善之人，闻此香不仅无事反而有助于睡眠，而心肠多端之人吸入，将会噩梦缠身，日渐消糜。

她会让顾家血债血偿，但那之前，她需要证据来还沈家清白，总有一日，她会让兰蓁芮亲口将真相说出来！

“她不会轻易说出有用的消息，但佛像前，她或许会和佛祖阐罪。”

梦里吓不出来的心事，兰蓁芮或许会在佛像前祷告。

“奴婢明白。”丫鬟知道该怎么做，她会时刻紧盯主院的一举一动。

兰蓁芮后半夜依旧没睡好，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她的脸色看起来吓人。

竖日，张嬷嬷前来，就看到兰蓁芮这张活像溺水鬼的面容，“夫人，可要叫大夫来看看？”

张嬷嬷觉得有些不对劲，昨天晚上她不在，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

兰蓁芮摆了摆手，“不用了，就是噩梦，你随我去祠堂拜拜。”

张嬷嬷扶着兰蓁芮在长廊中遇到了唐青雁。

“夫人脸色不太好。”唐青雁忧虑问话，却是明知故问，她情绪拿捏到位，眼底的仇恨深埋。

兰蓁芮仅仅是精神不太好罢了，但沈家三千人，却因她而死！

不过，这只是开始，她会让兰蓁芮体会到，何为人间噩梦！

兰蓁芮没有心情理会她，随便说了两句，迈步往前走。

唐青雁拉住张嬷嬷，低声道，“木匠回苏州府了，此去路途遥远，难免会遇到山匪劫杀。”

张嬷嬷猛地抬头，满目皆是不敢相信，“他和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压低嗓音，话中无不是担忧。

“他的命在你手上了，你去拦着他，或许能避免一些本可以避开的遗憾。”

唐青雁以前拿不住张嬷嬷，于是她将木匠带到京城，当木匠真切的出现在张嬷嬷眼前的时候，她就知道，张嬷嬷会失去理智。

“张嬷嬷，夫人叫你。”丫鬟喊道。

兰蓁芮见张嬷嬷没跟上，回过头看。

张嬷嬷在两道视线中间，她顿了下，转过身去到兰蓁芮身边。

“小姐，张嬷嬷会去救木匠吗？”芙心疑惑，她摸不准。

“无所谓啊，总归木匠已经决心在京城开间铺子了。”唐青雁伸了个懒腰，往枫林园的走。

“啊？”芙心追过去，一脸懵逼，“可是小姐，你刚刚说……”

“我骗她的。”

唐青雁打着哈欠，有些罪人去佛前祈求赎罪，但她要回屋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