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盟主(2 / 2)
良久,韩暮春说:“今天的话,我就当你没有说过。”
何情宛如被一盆冷水劈头浇下,他不可置信地追问:“为什么?”
韩暮春说:“你我是师徒,不可乱.伦。”
何情说:“我们江湖儿女还在乎什么师徒身份?”
韩暮春轻叹一口气,握住何情的肩膀:“你可以不在乎,但别人会在乎,你如今是武林盟主,不能身败名裂。”
何情说:“那这个盟主我不当也罢!”
韩暮春说:“何情,你下个月满十六岁,说话做事要像大人一样负责任。”
何情颤抖着声音问:“我只问你,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韩暮春避而不答:“要宵禁了,我们回去吧。”
“我不走!”何情用力握住韩暮春的手,“我今天就要听到回答。”
韩暮春微笑着说:“那好,我告诉你,一点点都没有。”
他把自己的手从何情手中抽出来,转身下楼。
何情在原地站了一会,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冷清的大街上,谁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客栈,小二说徐长老派人给何情送了宵夜,已经端去何情屋里了。
何情哪有心情吃什么宵夜,他跟着韩暮春回了房。
韩暮春倒是叫了碗馄饨,一个人吃了起来。何情坐在一旁,失魂落魄。
韩暮春透过馄饨的热气瞥了他一眼,琢磨着措辞开了口:“其实……你还小,整日跟我相处是容易有些困惑,长大了就会正正常常地喜欢姑娘的。”
何情说:“我不小了,而且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
韩暮春说:“做人不能太固执,这样不会开心的。”
何情说:“我不要开心,我要你。”
聊不下去了。韩暮春叹口气,喝完了汤,起身准备洗漱:“你回自己房间去吧。”
何情问:“我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睡了么?”
韩暮春硬着心肠说:“是,你自己睡。”
何情脸上立刻流露出一种被弃养的小动物般的表情。他站起身,局促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袖:“暮春……”
韩暮春说:“撒娇也没用,回去。”
暮春什么时候对他用这种口气说过话?何情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他低头拿袖子擦了擦眼睛,说:“那我回去了,晚安。”
韩暮春连晚安都没有说。
何情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韩暮春脱下外衣,坐在床头揉了揉眉心。
不是没有察觉到何情对自己的过分热情,但他总是刻意忽视,直到这终于不能再忽视的一天。
论出身,论年纪,论身份,他们都天差地别,这样的情况下,何情居然妄图和他在一起?
也许何情再年长十岁他会考虑考虑,但年长十岁的何情未必还喜欢他。
韩暮春临到睡觉之前还在思考怎么安抚何情,想来想去无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另一边何情则失眠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煎饼,脑中一遍又一遍回忆起夜间韩暮春拒绝他的话。
每回想一句,他的心脏就抽痛一下。
他捂住心口,感受这份难得的失意。
在这当口,他突然想起他爹娘来。当年他娘与员外之子本有婚约,却在庙会意外与他爹相识,他爹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之下,终于娶到了他娘。
他爹曾经对他说:“情儿啊,你将来若是有喜欢的女子,一定要软硬兼施,绝不放手,直到她被你打动为止。”
小何情说:“这样不会对她造成困扰么?”
他爹说:“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何情觉得他爹说的话有一部分道理,至少他爹很有决心也很有毅力,值得自己学习。
何情决定,无论暮春会拒绝他多少次,他都要把人追到手,一次不行就一千次,口说无凭就用行动证明。
人心总是肉长的,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打动吧?
何情怀揣着梦想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何情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端着毛巾热水去敲韩暮春的房门。
“进来。”韩暮春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何情将热水放在板凳上,伺候韩暮春洗漱。
韩暮春漱了口,心想今天他倒不尴尬,也省得自己还要费心哄他了。
一心讨好韩暮春的何情无知无觉,开始帮他穿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来。”韩暮春穿好衣服,扎起头发。
何情问:“有洛雪城的消息了么?”
韩暮春说:“有人见他去了洛城,我们吃完早饭就走。”
何情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