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案二:独雁归(八)(1 / 2)
朱员外哭天抹泪的跪坐在停放朱庆喜尸体的木床下方,捶胸顿足地嚎哭着:“爹的乖宝啊……乖巧憨厚又孝顺…………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你怎么就遇此横祸?!你要爹如何活?”
符一往双手环胸浑身僵硬地依靠在门口,眼神努力不往验尸房内瞄一眼,在心中对自己说:不怕,又不是没杀过人,怕什么尸体。我就是单纯地有些恶心,毕竟刚吃完饭。
王青秀不拿好眼神看朱家众人,“难怪之前我们去朱家一个个都将我们当成骗子。朱老爷还扔下死了的儿子自己跑到衙门准备救郑幕僚。原来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儿子已经死了。”
孙仵作压低声音跟冷文宇说:“冷师爷我已经问过,都推说弄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好像有百姓自告奋勇去通知朱家,又有人说是朱家下人传话将朱庆喜送衙门来的。朱庆喜这种人……会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冷文宇已经从街上的老大娘口中知道朱庆喜做的那些缺德事,自然也知道孙仵作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想起之前庆红楼前那个衙役当时的表现,只怕对方也在其中参了一脚。
“……天道不公啊——”朱员外打着翻了个身,从跪地抱儿子的动作变做瘫坐在地,手不小心刮掉旁边停尸位尸体上的白布。
朱员外的脸就和王询青白的脸对上了,出乎意料他不但不害怕还变得愤怒起来,起身捶打王询尸身:“都是你们害了我家乖宝!”
其他人见状紧忙阻拦朱员外,“朱老爷你别!”“赶紧放开王公子的身体。”
冷文宇已经到了朱员外跟前,伸手拎着朱员外后脖领子,将庞大的朱员外提在了半空中。朱员外四爪在半空刨动,还要打王询的尸体呢。
冷文宇玄冰似的眼中闪过不耐:“王询已死,怎么就害了你的儿子?”
朱员外咬牙切齿道:“他们招惹了邪祟,接二连三被水鬼找了替身,现在我儿也……中了邪!不是他们害得又是谁?!”
这倒是与庆红楼青染姑娘说的一致。冷文宇眼中不压抑对朱老板的厌恶:“哦?那又是谁与你说的这些?”
朱员外闻言伤感极了:“水鬼之事全城百姓早已传遍……我早就警告乖……庆儿最近不要和那些朋友去花街喝酒。我的乖宝啊——”
冷文宇手中扇子轻缓地敲着手心,与朱庆喜一案相关的纷杂信息在脑中转动,一个猜测已然形成。
她招来衙役、孙仵作,让他们将近日来花巷河溺亡的人的验尸报告和资料给她,并吩咐衙役将朱庆喜一伙人的案底拿来。
衙役和孙仵作没有立即去:“是所有死者的?还只是朱少爷所有友人的?”
“冷先生不知,花巷河每年都会溺死很多人。”
冷文宇想也没想,立即道:“自然是所有人……毕竟现如今无法肯定溺水事件只与朱庆喜一伙有关。”
天色彻底黑下,天际处有颗最为明亮的星子闪烁。验尸房外的庭院偶有微凉的风刮过。
符一往见冷文宇吩咐完衙役孙仵作后走出验尸房,也迅速逃离魔音穿耳跟了出去:“屋里老头一直哭,你不管他?”
“那是他自食其果怨不得人。冷某只有嫌他哭得不够惨,哪里可能会同情他。”冷文宇面露嘲讽,瞧见符一往脸上有块青紫分外明显,顺手扯下符一往身上布条,“反正已经破了,不如一用。”
符一往吓得直往后躲,伸手护住衣服:“小……你干什么?”对了不能叫小白脸。
冷文宇用水瓢弄了些水,往手心一倒的同时掌心阴寒内力外放,落下的水瞬间结冰。冷文宇将冰块包裹在布中,转身手就往符一往的颧骨上按:“自个按着。”
“干嘛?”符一往因她亲近,差点内力全放将人弹飞,努力忍得脖颈青筋显露。
阿银与符一往心脉相联,感知到符一往心跳加速整个人血流速度加快,以为冷文宇要袭击主人,在冷文宇手中冰块按到她脸上之前窜出,张开大嘴就要咬。
冷文宇手腕一转,“你这小东西真是天生和我不对付。”用碎布包裹的冰块逗弄得敲向阿银脑袋。
符一往动作比冷文宇早了一步,感知阿银又要咬冷文宇的想法,手指就敲上阿银的脑袋:“老实点。”
阿银晕倒软软挂在符一往脖子上。
冷文宇准备砸阿银脑袋的手就砸在了符一往的手上,她手上动作微微顿住,抬起黝黑若夜下深潭的眼眸将符一往看着,包布冰块压在了符一往脸上:“自己脸上青了一块也不知道吗?果然是皮糙肉厚的黑大壮。”
符一往微微回避地往后躲开冷文宇按在她脸上的冰块,但躲开的动作刚开始就停住不动了:“皮糙肉厚才对,哪里像你……”
他别开的视线偷偷挪回,结果不小心与冷文宇凉凉的视线对上,戛然消音。
停尸房内朱员外的哭喊声仍在继续。
符一往慢慢伸手按向冷文宇按着冰块的手。冷文宇毫不回避地看着他的双眼,却是收回了手。符一往的手就取代冷文宇的手指,按住了敷在他脸上的冰块。
符一往心里微微有些失落,用很小声的从嗓子哼出:“谢谢。”
远处王青秀一脸古怪地看着二人方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冷先生和符少侠之间怪怪的。
孙仵作、衙役很快就将最近溺死花巷河的死者资料拿来了,近来庆红楼后面的花巷河一共淹死了十四个人。
冷文宇分别根据死因经过、出事地点、和朱庆喜有无关系、年龄和阶层等分类。最终选出筛选出多种分类重合能关联在一起的五个人,细细查看他们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