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番外2（1 / 2）
段牧之上高中那年,段家一度想把他送到贵族高中。
一流的校园环境，一流的师资力量，一流的教学水平。
小班教学,百分之百的一流高校升学率，简直是给大家族培养完美接班人的理想之选。
可段牧之听完学校简介的第一排就干脆地拒绝道：“不去。”
这么好的地方不去？
段家人问他想去哪。
段牧之随手指了中学名录表里的其中一所，“这里。”
段家人虽然更倾向于那所贵族学校,但段牧之是段家的心头肉,他坚持不去,段家只得依着他。
还好他想去的学校也不算太差。
一中是市里的重点,在省里也排的上名号。
段家人给学校卷了一栋实验楼之后,勉强送了段牧之入学。
段牧之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一中，从开学演讲,到班级里各种干部职位,再到学生会会长的竞选。撇开段家的关系，段牧之凭自己的实力一路过关斩将，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一中新一届学生里最受瞩目的一个。
太顺风顺水的生活刚开始还行，到后面段牧之就开始觉得无趣了。
某天午自习,段牧之照例在校园里巡查校园风纪。
一起下楼的男生和他闲聊，问他知不知道楼上那个学姐。
段牧之问：“哪个学姐？”
“就是那个长头发的，又纯又美那个。你竟然不知道？她可刚被选为咱们班男生理想中的完美初恋情人。”
他说的兴奋,段牧之却只淡淡然地嗯了一声。
票选这种事情,不管是男生选女生，还是女生选男生，在他看来都很无聊。
什么男生理想中的完美初恋,别人怎么知道他理想的情人长什么样？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段牧之今天负责巡查的是实验楼旁边的小树林，那边的男厕所最近成了聚众抽烟的胜地。
现下是午自习时间，校园里安静的很。
隔得老远段牧之就听见了厕所里传出来的说笑声，尼古丁的味道他很熟悉。
不费吹灰之力的记下了正在抽烟的人的名字和班级，没收了一包烟和五个打火机。
段牧之让他们走了。
临走前，有个男生不服气，朝他埋怨一句：“长得帅了不起啊？烟都不会抽，娘炮一个，就知道拿着鸡毛当令箭！”
段牧之当时没说话，等他们都走了，他将本子上其他人的名字都划掉，只留下那个人的姓名。
不会抽烟就是娘炮？
看着手里廉价的香烟盒，段牧之不屑地勾了勾唇。
他扬手将烟盒和火机扔进垃圾桶，拿出自己的万宝路，慢悠悠点燃。
抽烟对身体不好，所以他一般不抽，要抽也不会选择太过廉价的烟草。
午自习快结束的时候，天空突然开始下雨。
灰沉沉的天空有点压抑的意思。
段牧之就近拐进了实验楼的楼梯间，准备抽完烟再从实验楼穿回教学楼。
他原是没打算上楼，但手里的烟快要燃尽时，楼梯上突然传来向下的脚步。
顿了顿，段牧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始上楼。
二楼拐角，抱着课本的池念突然出现。
段牧之脚步一顿，看着她朝自己过来。
池念素面朝天，干净又纯洁。轻盈的脚步像是踩着雨点，披散的长发一摇，一晃。
哒哒、哒哒……
楼梯下到一半，池念停住。
看见段牧之，她先是一怔，对上他的视线后，她很快垂下眼帘。
段牧之看见她素净的脸颊迅速染上了淡淡羞怯的粉色。
心脏猛然一动。
池念垂眼，视线从他手上飘过。
段牧之似乎能嗅到她发丝上清香的味道，晃了晃神，她已经走到身边了。
她要下楼，应该是去物理实验室。
段牧之突然想将她叫住，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他急忙转身，池念却在这时停了下来。
“抽烟，对身体不好。”
池念的声音很细，很软，像是羽毛，轻飘飘地在段牧之心上勾了一下。
他很快将手背在身后，侧了侧身子，好让自己手臂上的红色袖章露出来。
“我没抽。”段牧之脱口而出。
池念一怔。
怕她不信，他又补充：“这是没收别人的。”
话一出口，段牧之就想给自己一耳光。
没收别人的为什么不扔掉还要拿在手上？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白痴的话？
段牧之也不知道为什么，彼时的自己极其不愿在池念心里留下一个抽烟的不良少年的印象。
但他这个解释太扯，他以为池念肯定不会信。
池念看了眼他胳膊上的红袖章，再抬眼望他的时候，清澈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怀疑，眼角眉梢间有淡淡羞怯的笑。
“嗯。”她说。
她竟然相信了他的鬼扯。
那大约是段牧之生平第一次，出现了脑袋一片空白的现象。
之后，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池念已然转身下楼，高挑纤细的身影消失了转角。
在楼梯间的这匆匆一面，让段牧之懊恼了三天。
他竟然忘了问她的名字。
但她的长发和背影却都留在了他心上。
他开始有意识的在学校里寻找她的踪影，但都一无所获。
直到不久后学校举办的文艺汇演，他看见在台上穿着飘逸古装的那个人，终于发现，原来在楼梯间匆匆一瞥的女孩，竟然就是班上男生口中那个完美的初恋对象，池念。
更神奇的是，就在那一天。
放学回家后的段牧之，偶然从正在整理相册的母亲那里，看见了有池念身影的照片。
两年前，段家破天荒的第一次在酒店里吃年夜饭。
不喜拍照的段牧之被母亲要求与身边的长辈合影，他勉强答应。
就在这时，进错了包间的池念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她低着头，带着耳机，长发被走路时带起的风吹起，素净的小脸柔软又倔强。
进了门之后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