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2 / 2)
唐明月让她带着?孩子先去机场,自己回去给她拿护照,时间紧迫,陈凌婳不得不带着?孩子先走。可等到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陈凌婳迟迟没有等到唐明月。
她后来才?知道,唐明月回去的那天,薄家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
薄仲一的母亲一定要找到陈凌婳的孩子,薄仲一还想让这段感情留几分念想,薄仲一的母亲怎么都?不肯。
薄仲一冷笑,非要一个孩子?
刚偷偷回来找护照的唐明月撞到了枪口上。
那年,唐明月生下了一个女儿,原本取名叫薄迎夏,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儿,薄仲一的母亲暂且放过了陈凌婳。
陈凌婳终于在一个隆冬夜带着?薄臣野回了国,给孩子改了名字叫陈嘉砚。
但又过了几年,白馥玉怀了孕,容不下唐明月母子和那冒牌的孩子,薄迎夏又一次更名唐迎夏,白馥玉疑心重,生怕多年后这对可怜的母子出去散播消息,便留着?唐明月和唐迎夏在薄家的别?墅。
养在后院的某处闲屋里,唐明月是家里最下等的佣人,唐迎夏连学都?没资格上。
白馥玉的儿子薄修筠是掌上明珠,被所?有人过分地溺爱,从小便狂妄至极,屡次三?番闯祸,背后有白家和薄家给他?收拾烂摊子。
但薄仲一清楚地知道,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他?不能眼看着?薄家的家业被他?败坏。
薄仲一有意接回薄臣野,但这时他?与白馥玉的关系降至冰点。
白馥玉对儿子过分溺爱,甚至还多出了疑心病,生怕薄仲一在外面弄出别?的苏迎夏出来。
白馥玉每日疑神疑鬼,给薄修筠灌输关于“私生子”的事情,她告诉薄修筠,薄仲一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回来了,薄家的财产就不可能是你的。
薄修筠说,他?死了不就好?了,私生子而已,死了也?没人在乎,他?死了怎么还可能有人跟我争家产?
薄修筠十八岁那年,说要跟朋友出国玩几天。
薄仲一没放在心上,让他?在外面不要闯祸。
结果没想到,次日,薄仲一就看到了新闻——
【临江大学金融系优等生陈嘉砚涉嫌故意伤人。】
这个事情在那年闹得很大,薄仲一起初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对“陈”姓多留意了一眼,便让秘书随手将?报纸收走。
那天秘书来迟了,薄仲一准备将?报纸丢掉,结果无?意翻到了里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有一双凌厉并且过分冷漠的眼睛,他?的五官生的过分优秀,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种可怕的想法从他?的心底蔓延出,薄仲一让人去查。
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陈凌婳重病去世,这个孩子,就是他?与陈凌婳的儿子。
薄仲一托了许多关系许多人。
他?给薄修筠打电话,薄修筠正跟几个狐朋狗友在酒吧喝酒。
“对了爸,帮我解决个事儿呗,我前几天在临江打了个人,现场可能留了点东西。”
薄仲一猜到了,他?勃然大怒,于他?的眼中,薄臣野比这个烂泥优秀了不止多少倍。
那年,薄仲一头一次没给薄仲一收拾烂摊子。
为此,白馥玉和薄仲一接连的争吵,白馥玉托了白家的关系拖延了几天,想托人去伪造证据。
薄修筠回到英国后日子过的照旧,直到他?听说薄仲一也?回了趟国,带回来一个孩子,养在别?墅后园的房子里。
薄修筠觉得有意思,他?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天自己见到的熟面孔。
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恰好?看见唐迎夏跑过去——
唐明月一眼认出了薄仲一送回来的那个少年是陈凌婳的儿子,她常年在薄家做最低等劳累的活,身?体大不如前,便让唐迎夏多去看看,给他?送些吃的。
那时薄仲一不知发?了什么疯,或许是对陈凌婳这么多年的恨,或许是因为这个儿子也?憎恨他?,他?从不示软,打了一遍又一遍,那双眼睛仍然倔强,里面是清明的恨意。
薄臣野被接回来后,身?上常年都?是伤。
薄修筠脑子里多了个疯狂的想法,这些人要是都?死了,白馥玉也?就不用头痛了吧。
这么想着?,他?找了几个朋友,避开薄家的监控,在后园别?墅外浇了汽油。
“啪嗒——”
打火机扔进别?墅的窗户里,瞬间烧了窗帘,熊熊大火燃起来。
那是个深夜。
唐明月惊醒时,房子里已经烧了起来,她慌忙让唐迎夏出去,把薄臣野弄出来。
那一年的大火,唐明月重度烧伤,唐迎夏烧伤,薄臣野被这对母女护着?,只被一燃烧的木梁砸了手腕。
落下了难看的疤痕。
也?是这一日,薄仲一忍无?可忍,不顾与白家撕破脸,薄修筠入狱。
唐迎夏。
楚梨想到了那通电话,那个声?音好?听的女孩。
“后来呢?”
楚梨问?。
“后来就是薄修筠出狱了,白家为难薄臣野,苏阿姨去世了,唐迎夏终于等到了手术,她是挺好?一小姑娘,喜欢唱歌,但是身?上的伤疤太难看了,嘴上也?多了个兔唇似的疤,”应宴说,“那年薄臣野要回来找你了,唐迎夏也?想跟着?回来的,她在英国没有亲人的,回国起码环境好?一点,唐明月老家是国内一个小镇的。”
“然后呢?”
“回国路上,出了车祸,唐迎夏在后排,当场就去世了,他?的左手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断了几根,薄修筠没怂,第二天一早就被抓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应宴问?她。
“我不知道。”
“因为他?是个很好?的人,他?面对你的时候会自卑,他?被接回薄家的时候很长时间都?没个人样,薄家随便谁都?可以?欺负他?,当然,随便谁也?可以?欺负我,”应宴淡淡的笑了,“因为我和唐迎夏没有区别?,在薄家不受待见,只不过我妈家里多少有点地位,白馥玉不敢动?我。”
应宴告知了她这些,楚梨很久都?缓不过来。
应宴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去,他?没有通知楚梨,早上林嫂还说,应先生自己叫了辆车回去了。
这一天开始,楚梨的生活重新回归了正常。
只是她偶尔关注一些新闻了。
薄家分崩离析之后,紧随其后的就是白家。
财经频道的专家们又开始侃侃而谈。
四月二十号,春意正浓。
楚梨被江茵喊出去逛街,路上看到路中间的位置在施工。
“这里要开商场?”楚梨随意问?了一句。
“谁知道啊,都?施工很久了,神秘兮兮的,听说过几天开业了。”
“是吗?”
“是呀,你在家宅了多久啊!”
“好?像……是很久没出门了。”
楚梨坐在副驾驶上,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左手的戒指,戒指温热,车窗落下,一朵柳絮飘了进来。
临江市的春天多温柔。
楚梨与江茵逛街去吃饭,没想到定的地方是李曜那个私房餐馆。
一个日式的包间,气氛温馨融洽。
谢俊瑜也?在,李曜也?在,就她孤家寡人。
“怎么了呀,有什么重要消息要宣布吗?”
楚梨倒了杯茶水,笑着?看着?好?友。
“有呀!!梨梨,你要晋升干妈啦!”
林景澄姗姗来迟,一把抱住楚梨。
楚梨愣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好?歹给你买个礼物啊……”
楚梨有点惊喜,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礼物什么呀!怀个孕而已!以?后你多陪我来聊聊天,这不就是礼物了吗?”
林景澄今天没化妆,大小姐难得有这样干净纯粹的模样。
楚梨笑着?应下,说自己一定会去多陪陪她。
饭局结束,楚梨只喝了些茶水,她自己开车回去。
路上,路过了江茵提到的那个建筑。
周围蒙着?深色的布罩,一点都?看不透里面是什么,楚梨猜测应该是个大型商场,这地理位置这么好?,肯定是商场。
四月二十六日。
舒阳秋一大早给她打电话,约她去看画展。
楚梨估计是林景澄给他?说的,说她每到这个日子就闭门不出,再不出门看看就要抑郁死了。
楚梨百般推脱,舒阳秋威胁说,你不出门,我跑到云中岛拿喇叭吵你一天。
楚梨不得不换了衣服出门。
天气很好?,楚梨在衣柜里选了半天,最终挑了一条低腰的牛仔裤,搭了一件短款的浅紫色针织上衣,露出了一截纤腰,多了些年轻的味道。
这一年,楚梨已经二十八岁。
薄臣野应当三?十一岁了。
楚梨出门后,舒阳秋已经将?跑车开来,红色的骚包的玛莎拉蒂,舒少爷已经成功在美国某个不知名学校毕业了,回家正大光明继承家业。
舒家本来就是个艺术世家,舒家父母也?不肯将?家业都?交给舒阳秋,便给了他?几个画廊让他?经营。
舒阳秋常说,我应该是二十一世纪孤独的画家。
像梵高一样。
楚梨翻白眼,对这种幼稚言论置之不理。
“操啊,我开个跑车出门,堵车堵这样。”
舒阳秋骂了句脏话,玛莎拉蒂在临江的街道上卡的寸步难行。
“咱们去哪?”楚梨问?了一句。
“市中心不新开了家美术馆吗?过去看看呗。”
“好?。”
4月26开业。
楚梨的心脏跳了一下。
车子终于挪到了一个路口,舒阳秋兴致勃勃准备开轰,还念叨有词,“我都?俩月没碰我的宝贝车了,被罚款我也?舒坦,你坐稳了啊——”
“等等。”楚梨叫住他?。
“怎么了啊?”
“你靠边停一下。”
楚梨看到拐角有一家花店。
“干嘛?”
“让你停就停,哪那么多废话。”
楚梨瞪了他?一眼,舒阳秋老老实实靠边停车,嘴里不情不愿,“操,你是真想让我罚款,这里停车三?分钟交警就来贴条……”
楚梨没搭理他?,车子一停,她就下了车。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呢?”推开门,空气中盈着?一股花香。
楚梨笑笑,“紫色的满天星,有吗?”
“有的,”店员带着?她走进去,似乎讶异有人买颜色这么少见的花,“是去见朋友还是什么吗?需不需要其他?配花呢?”
“不用,一束紫色满天星就好?。”
“好?。”
店员很快地给她包扎了一束紫色的满天星,楚梨付款开门出来,舒阳秋骂了一句,只看见后面果然一个交警小跑着?过来。
“违规停车啊,出示下驾驶证。记得交罚款。”
“好?嘞,不好?意思啊交警同志。”
舒阳秋一脸老油条似的笑,麻溜认下。
交警见他?态度好?,给了罚款单就走了。
车窗一升,舒阳秋又骂了一句,“操,我还没飙车呢,今年分都?快扣没了……”
车子到地方的时候,楚梨推开门下车,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因为美术馆门前的停车区已经停满了车,舒阳秋只能把车子停到马路对面。
楚梨抱着?花束出来。
那深色的布罩已经被揭开,一栋透明的巨大的玻璃房子立在临江市的市中心,阳光晴好?,锃亮透明的玻璃折射着?淡淡的日光。
玻璃房子的外面种着?许多紫色的满天星,像童话里才?存在的美丽景象。
风吹过,紫色的满天星随风晃。
玻璃墙壁上,有浅金色的花体数字——
4026。
门前有一个木质的秋千,一个男人坐在秋千上,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外面一件黑色的夹克衫。
他?坐在那,阳光镀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层温柔,万千种心动?,从心口密密麻麻地缠上来。
楚梨站在马路对面,手里捧着?那束紫色的满天星,她弯唇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流下来。
男人的面庞一直是清冷的,一双漂亮的眼睛深邃,他?不笑,显得严肃又难以?接近,可他?坐在那,就像一副油画。
“艺术馆里最显眼的那张画画的是他?吧?肯定是。”
两个女生从里面走出来,手机屏幕上一张照片。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坐在一栋玻璃房子前面,那背后是伦敦的晚霞,天空被染成金蓝色,只是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温柔的像融化的春水。
“本人更好?看啊,绝了!”
“太帅了——”
“那个redamancy也?好?浪漫,当你爱着?某人时,对方也?一样爱你。”
楚梨只觉得周围静谧下来。
马路上亮起了绿灯。
楚梨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心脏跳得剧烈。
她朝他?跑过去,薄臣野也?好?像有感应,他?抬起眼来,看到远处捧着?花朝他?飞奔来的楚梨,他?终于笑了。
楚梨跑过去,他?张开手臂,楚梨结结实实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伸出手抱住她,楚梨想到应宴说的,他?的左手使不上什么力?气——
他?的左手只是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上,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细腰上。
“谁准你这么穿了?”薄臣野吻她的脖颈,惩罚似的咬了一下。
“谁准你走了这么久!”
楚梨的声?音染上哽咽,那束满天星掉在地上,她踮起脚来抱着?他?的脖颈,眼泪不受控地滚下来,咽湿了他?的衬衫领口。
“这不是回来给你过结婚纪念日了?”
薄臣野轻笑一声?,他?笔直地站在那,楚梨在马路上哭得不成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1407:50:15~2021-05-1423:12: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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