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Achilles Heel(3)(2 / 2)
亨利捂着心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支架安得少了:“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莱斯利举手投降:“我之前一直在调整匹配滤波的模拟方案,没时间管这个。况且我是斯坦福的教职工,你对我态度好点,不然我就投诉你。”
亨利气得脸都绿了,干脆把这两个人赶去爱德华的办公室浸猪笼。
爱德华看着两个工作消极份子,难得和颜悦色了一回,敲敲桌子,问她:“你们的数据精度是怎么回事?”
谢宜珩老实地摇摇头,说:“防震系统更新之后,很多控制设备接收到的噪声信号都被改变了,所以精度受影响了。”
爱德华刀一般锐利的目光在她和莱斯利身上梭巡,最后忍住了破口而出的脏话,只是叹了口气,说:“路易莎,你下个月跟我去汉福德。”
爱德华还要和莱斯利商量听证会的事情,谢宜珩也不想坐在里面听着,跟两位教授说了再见就出来了。刚刚带上门就看见哈维守在门口,满脸写着不乐意。
谢宜珩乐了,绕着他转了几圈,问他:“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啊?”
哈维的脸比蓝纹奶酪还要臭,咂咂嘴,说:“爱德华恐吓我好久了,他说我要是再不认真工作,就取消我的工作签证。那我就要连夜回曼彻斯特卖保险了。”
他环视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在,做贼心虚一般的低声问她:“阿比盖尔最近有没有提起我啊?”
阿比盖尔最近被亨利逼得起早摸黑读文献,每天顶着彩虹色的鸡窝头在家里晃来晃去,骂起人来都是跟姜翡学的北京俏皮话。
谢宜珩每天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都看见这个白皮肤蓝眼睛的犹太人翘着二郎腿,嚷嚷着“您可真有德行”,吓得手里的橙汁都洒了。
她想了想,含蓄地提示他:“阿比最近挺忙的。”
哈维怏怏地应了声,在一边唉声叹气:“哎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她。她一个犹太人都对我说圣诞快乐了,你说她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谢宜珩以前也喜欢别人给自己提供情绪支持,但是她现在挺清醒的,觉得情绪支持就是精神大麻,绝对碰不得。于是她清清嗓子,客观中立地跟哈维说:“我不知道,你不如直接去问她。”
哈维一下子结巴了:“这这这这这怎么行啊!大不列颠的社交惯例之一就是出了名的含蓄,你去谷歌上搜一搜,五亿条搜索结果都是在强调这个社交惯例好不好。”
她被所谓的大不列颠社交惯例都骗出了条件反射,拍拍哈维的肩,说:“那你去发一条大不列颠的社交惯例是热情奔放,自己把这个词条刷上五亿次,争取盖过巴西,是不是有理由去问阿比盖尔了?”
她说得有理有据,哈维居然找不到反驳她的理由,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莱斯利都从爱德华的办公室里出来了,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自觉理亏,赶紧找了个借口开溜:“我得去给爱德华做报告,这件事之后再说。”
谢宜珩看得想笑,她跟哈维说了再见,从爱德华的办公室出去,穿过大片的绿植和棕榈树,路过教学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大的男人一身灰色西装,正经得像是华尔街上的金融精英。显然托马斯也看到了她,快步走过来,笑着跟她打招呼:“下午好,路易莎。”
这次再见面,谢宜珩没说话,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目光一寸寸地扫过他面部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医院里的CT检查,X射线束把他整个人照得无所遁形。
她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太久,懒得给他准备一个循序渐进的铺垫。她笑了笑,口吻是轻描淡写的:“威拉德之前问了我很久,问我为什么不去麻省理工投诉你学术不端。我说,我觉得托马斯不会是这样的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托马斯也没有再搪塞她的必要。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没什么有迹可循的表情,只是点点头,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宜珩说:“最近。”
“其实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向你道歉的,”他错开了视线,不敢直视她:“但是现在不可以。”
现在当然不可以。GEO600天文台在争分夺秒地探测信号,他是主要负责人,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传出学术不端的名声?
“现在不可以,那什么时候可以?”谢宜珩跟他一起往前走,道路两侧的树投下浓重的阴影。她望着远处高大的钟楼,摇了摇头,说:“等你探测到了引力波信号就可以了吗?还是等你拿了诺贝尔奖之后呢?”
托马斯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沉默许久,说:“对不起。”
这次她没接上那句标准式的“没关系”,只是摇摇头,说:“你不要跟我道歉。我只是想知道,你都花了三百万了,直接让罗伊教授给你那个奖不可以吗?那我还能沾沾你的光呢。”
作者有话要说:姜小二简直就是三姓家奴!!!!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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