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瘦二十一斤(1 / 2)
一层二十多阶的楼梯,她几乎是三四步跨下来的,拖鞋bia唧拍在地上,哒哒的响。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苏疆站起身,两眼瞪圆:“她,是季小鱼?”
周拂“嗯”了一声。
“你们在一起了?”
人面不改色,薄薄的镜片在客厅灯光下反光,胸有成竹:“快了。”
“哦,”苏疆点点头,觉得情有可原,“也是,你毛还没长开的时候就愿意为这姑娘放弃一切了。那时候你才十四吧,事闹得那么大,你休学一年……”
话没说完,方才摔门而去的人现在又破门而入,手指着苏疆,怪不得刚才就觉得脸熟:“你...你是...你是雄川职高的那个...那个……”
终究是没想起名字来,季小鱼又指着周拂,一言难尽,咬牙含血:“她是你姐姐的……畜牲!”
周拂:“……”
苏疆:“……”
说着,季小鱼就要掏出手机来给周黎打电话。被苏疆半路截下。
“拜托先别让她知道我在这,她已经知道我回s市了。可我还没做好准备见她。”
季小鱼被苏疆的身手吓了一跳,几乎眨眼之间的事,她举在耳边的手机又回到了兜里。再定睛仔细看看,怪不得第一眼只觉得熟悉,没认出来。
季小鱼最后一次见他,应该还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的苏疆是雄川职高的扛把子,染了头的小黄毛,喜欢重金属原宿,因为脸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所以在s市三流学校里都有些名气。身后天天跟着一群小混混,没事就到处滋事。
可现在,除了那张依旧颇有姿色的脸蛋,在他身上几乎再找不到从前的影子。
“她知道你回来了?”
“嗯,”苏疆点点头,“就刚才,打过照面儿了。”
“……”季小鱼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继续这话题。当初苏疆和周黎能认识,还是因为季小鱼。
他俩的那些往事要提起来,能写满一本三好生爱上不良少年的青春校园小说。可至始至终都是周黎一厢情愿罢了。
季小鱼一个外人有什么多嘴的余地?
“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喜欢这事也没办法强迫,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们家周黎,就离她远远的,要是被我知道,你又让她哭了,我爬也要爬过去,刨了你家祖宗八代的坟。”季小鱼说的时候,牙齿咬的咯咯想。
苏疆突然感觉自己头顶冒青烟。
周拂依旧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喝咖啡,悠悠念叨了句:“已经哭了。”
苏疆无语,面色铁青,怪周拂多嘴:“不是,不是,季小鱼,你别误会,我这次回来,”
说到这,男人突然立正,眼神坚定,虽穿着便衣,依旧军姿飒然:“就是为了重新追求她。”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才配喜欢她。”
那天,看着这样的苏疆,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的微光,季小鱼突然感慨光阴荏苒,它堵住了所有退路,而人——只有不断长大。
那晚,季小鱼做了个梦,梦里十七岁的自己,扎着双马尾穿着背带裤,蹦蹦跳跳跑过来,歪着头冲二十七岁的自己笑。
那晚,周黎也做了个梦,梦里十七岁的苏疆叼着烟,蹲在废弃的燃油桶上,两手搭着膝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漂亮狭长的丹凤眼,从刘海下看过来:“你有病吧,喜欢我?”
而周拂一夜不眠,看着眼前的咖啡杯,在沙发上坐了整宿。
大约是苏疆的出现,让这伙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自己的青春。
那还是2008年,四川汶川大地震举国哀痛,北京举行首次奥林匹克运动会震惊世界,三鹿牌奶粉含三聚氰胺的话题热议,惶惶人心,神七飞天,全球金融危机……
可这一切与季小鱼他们无关,那时候,90后刚刚继任80后成为“最差劲最顽劣一代”。
“对对对,我有以前的照片,”周黎放下酒杯跑到房间抱了本相册出来,“你看,你那时候还扎着双马尾跟个傻逼似的。”
照片上季小鱼灰头土脸的,两腿叉开蹲在路边,眼神上翻盯着镜头,活脱脱一个小太妹。而周黎穿着校服白球鞋站在旁边,拿着新买的诺基亚,乖乖比了个耶。
“哇,你这照片还留着?黑历史黑历史。”
季小鱼得知苏疆回来之后,第二天就找了周黎。只说自己玩腻了,提前定了机票回来。两人心知肚明,谁也没再提卫林琛,也绝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