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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城凝神问她，“我……要做什么?？”

林蓁蓁笑了笑，纤细柔软的手带着轻微凉意，换换抚摸在他的脸颊上，“薛城，我也有罪，我创造了恶魔，却没能将他们收回去。”

“首先，你要，杀了我。”

林蓁蓁就像是古老咒术中献祭的祭品，她死后，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在薛城的身体里重生了。

……

苏茶的最后一场戏，就是林蓁蓁劝说薛城杀了她的那一段，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刀，握住薛城的手，重重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最后，她赴在顾砚生的耳侧，因为体内血液源源不断流失而变得虚弱无力的声音中，夹杂着林蓁蓁独有的笑意，“我已经准备好了遗书，是亲手写的哦，放心，没有人会怀疑你的。”

“但是薛城，无?论如何，你都要、一直、记得我！”

顾砚生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刀柄，他紧紧抱住林蓁蓁，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等他再睁眼，眸光转深，幽幽泛着暗光，几息之间，仿佛正在一点一点，凝聚出一种新的情绪，逐渐改变了他通身的气?质。

宛若，换了个人。

“CUT——”

郑导喊停后，顾砚生没有第一时间放开苏茶，苏茶也没催他，还保持贴在他耳侧的姿势，微微动唇，“薛城没有忘记林蓁蓁，顾老师也会遵守承诺，不会忘记我吧？”

熟悉的口气将顾砚生从角色中拉了回来，笑睨着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立下承诺的是薛城，跟我顾砚生有什么?关系？”

苏茶蓦地瞪大了眼，小声嘟囔，“没想到顾老师也会赖皮呀……哎呦！”

顾砚生没忍住，屈指在她白净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行了，恭喜你杀青，快去郑导那儿，晚了，那你的杀青红包就被人拿走了。”

两人说笑着，刚一转身，瞥见监视器后反的大树下，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收起了笑脸。

偏郑导这时候寒暄完，正和他们打招呼，“快来，小苏，有人来探班了。”

苏茶眸光一闪，重新扬起笑脸，径直上前，“蔺总，您莫不是特意来参加我的杀青宴吧？”

蔺骞和看见?她，冷峻漠然的表情缓和了些，“你还有杀青宴？”

苏茶笑盈盈地看向旁边的郑导，“就算原来是没有的，看在蔺总特意来探班的份上，郑导也要帮我备上了，对吧？”

郑导摇头叹气，“我就说你这几天这么?听话，合着是在这等着我呢。”

“行行行，什么?时候少过你的份了！”

在蔺骞和之后，方萦总算把目光从顾砚生身上移了过来，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郑导和蔺骞和围在苏茶身边，言笑晏晏，加上微笑从容地站在苏茶身后的顾砚生，几人之间，仿佛苏茶从才是中心?。

她咬了咬唇，竭力压抑着心?底的不甘，终于，等到郑导拉着苏茶带蔺骞和巡视剧组去了，才找着空子，犹豫再三，慢腾腾地接近顾砚生，

“前辈您好，我叫方萦，是您的粉丝，很高兴能见到您，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您的工作。”

方萦的言辞，实际上是很礼貌克制的。

可惜这一套，比起苏茶，又差那么几分。

既然希望没打扰他，那么又何必上来自我介绍呢？

顾砚生垂下眼帘，他不笑的时候，面色淡然，如同身处九天云霄之上，不为外物动容的冷漠，

“多?谢。”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足够令方萦激动又兴奋，这还是第一次，她在现实中看见?顾砚生。

“或许您不知道，您是我进入娱乐圈的动力，我坚持不懈的努力到现在，就是盼望着，等有一天，我成为艺人，能堂堂正正的走到前辈您面前，跟您说出我的名?字！”

顾砚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些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他忽然想起来，在认识苏茶之前，偶尔听见的那通电话。

方萦？萦萦？

顾砚生缓缓抬眸，轻淡的眸光落在面前的女孩脸上，他记忆力不错，原本被丢到脑后的对话，现在努力回想，也能想起大半。

“我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孤漠》，就被他的演技吸引了。”

“……萦萦……我不会跟你争C位的……我只想有机会能和顾老师合作……能优秀到足以让他看见?我。”

顾砚生的心?情不自觉云销雨霁，唇角微微上扬，方才遥不可及的气?场仿佛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方萦眼睛一亮，自觉打动了他。

“顾前辈，我……”方萦本想要顾砚生的联系方式，可想到他的传闻，踌躇片刻，换了种说辞，“我可以把我的手机号给您，或许等您什么?时候认同我了，再给我个能联系您的机会，可以么?？”

她原本是清冷矜傲的美人，这会儿锋芒尽收，眸光痴恋，又柔婉小意，两厢反差之下，是极为吸引人的。

可还是那句话，顾砚生什么?时候缺过痴心不已的追求者。

他对这些套路十分熟悉，熟悉到近乎无趣的地步。

脸上的笑容重新归于客套礼貌，正打算开口，一道活泼轻快的声音先他响起来，

“萦萦不是说要来给我探班的嘛，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