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夜探(2 / 2)
他希望表妹可以和之前?一样,尽管他知道那很难。
陈静云轻轻点了点头:“嗯。”
陆显又道:“下个月初九是重阳节,你想不?想去登高远眺?”
陈静云略一沉吟,缓缓开口:“表哥,我,我想这?个月就搬出去。”
“什么?”陆显脸上笑容微僵,他心中?懊恼,“不?是说先住着吗?怎么又说搬出去?你一个姑娘家,能?搬去哪里?我还想着在?同窗中?帮你选个合适的人家……”
陈静云笑了,那笑容却有些涩然:“我没脸住在?这?儿。之前?是那个人活着,没办法。现在?那个人不?在?了,我怎好再死皮赖脸住在?这?里?至于?表哥要帮我说亲,还是算了吧。我,我不?想嫁人。我想吃斋念佛。”
她细细回想过,娘当初做了坏事,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娘想让她嫁给好人家,所以才下药伤害嘉宜。如?果她在?被?赶出去后,仍住在?侯府,还如?娘所愿,好好嫁了人,那么之前?的那些事,又算什么呢?
“你——”陆显又气又急,“什么死皮赖脸?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我现在?是侯府的世子,以后会是侯府的主人。你是我表妹,我让你住在?这?里,你就住在?这?里!老夫人和老爷夫人都不?反对,你怎么就住不?得?吃斋念佛?你小?小?年纪,吃什么斋?念什么佛?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她都不?惭愧,你惭愧什么?!”
“我……”陈静云语塞。可那是她亲娘啊,又是因为她的缘故。
陆显逼近一步,继续道:“你才多大年纪,就说不?嫁人了要吃斋念佛?”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脸色微变,继而压低了声音:“你不?会是想替那个人守节吧?你可别傻,他那是哄你呢,做不?得数!”
他隐约听说过有些姑娘死心眼,表妹可千万别这?样。
“不?是!当然不?是!”陈静云后退一步,急急否认,还有些气急败坏,“我知道他是恶人,我和他半点瓜葛都没有,我又怎会替他……”
她心说,荒唐,真荒唐,表哥怎么会想到那个人身上去?难道表哥竟然以为她贪恋那个人的荣华么?
那是个太监,是个坏人,而且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她不?会对他有任何心思的。
陆显松一口气:“这?就好。”定了定神,他继续道:“表妹,别犯傻。你年纪还小?,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闲了多找嘉宜说说话,看?看?书?,做针线都行。你只顾着自?己心安,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说你因为对不?起嘉宜,所以吃斋念佛,一辈子不?嫁人了。嘉宜会心安么?”
大多数时候,表哥说话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此刻神色认真而诚恳,陈静云有点怔怔的。
陆显又道:“别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少读点佛经,没事了,赏赏花,看?看?话本,不?都挺好么?啊,你等着,我去寻一些话本子给你看?看?。”
他果真取了一些话本,交给表妹:“小?姑娘家,年纪轻轻,多想些开心的事情。好好看?,下次见你,我可是要考的。”
陈静云神情怔忪,任他给自?己手里塞了书?,待他走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晚间在?灯下看?话本,听说这?是很时兴的话本子。她直到困极,才去休息。
此时夜已经深了,而韩嘉宜仍手托腮坐在?窗下。
她打定了主意,今晚要清醒着等他前?来,好抓住这?个□□却不?敲窗的登徒子,顺便把她做好的荷包给他。
担心他动作太轻而她没能?察觉,所以韩嘉宜并没有关?窗。
初时,韩嘉宜是一面做针线一面等。然而做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干脆放下针线,就静静等着。她手托腮,望着跳动的烛火,寻思着等捉到了他,要对他说些什么。
蜡烛越燃越短。
有夜风自?没有关?紧的窗户吹入,烛火跳动,忽明忽暗。
韩嘉宜竟从中?看?出一些趣味来,看?着烛影,顺着微风左右摇晃。
已经交子时了,她还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韩嘉宜忍不?住想,是不?是他今晚不?来了?但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她驱走。她对自?己说,不?可能?的。今晚月明星稀,微风习习。今天又是纳彩的日子,他之前?夜夜都来,今晚不?可能?是例外。
蜡烛快燃尽了,她起身又换了一支蜡烛,继续盯着跳动的烛火。
夜越来越深。
烛光似乎也越来越朦胧了。
韩嘉宜的脑袋一点一点,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不?知何时,微风吹灭了燃烧过半的蜡烛,而韩嘉宜也趴在?了桌上,脑袋枕着手臂睡着了。
陆晋在?拂晓之前?的至暗时刻来到了她的院子。他一向早起,梨花巷离长宁侯府也不?算太远。他一路疾行至此,还采摘了一把不?知名的花儿。
正要小?心放在?窗前?,却发现窗户并未关?死。
陆晋双目微敛,看?到了房内窗下桌边趴着的身影。他当即皱眉,她怎么趴着睡了?不?怕着凉?不?怕硌着么?是看?书?看?得太入迷了以至于?忘了睡觉?
轻轻拨开窗子,陆晋动作极轻,跳了进去。
她伏案而憩,望着她纤瘦的肩膀,他心中?顿起怜惜之意,弯下腰,将其?缓缓抱了起来,欲放到内室床榻上。
韩嘉宜似睡非睡间,忽的落进一个怀抱中?,她无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咕哝了一声。
胸膛痒痒的,暖暖的,陆晋刚一抬脚,就见怀中?人睫羽轻颤,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