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任由工作人员再哄，少年只肯说这么多，欲盖弥彰的，更让人往奇奇怪怪的地方想。
闻晓一点也不心虚。
不一样的癖好：心里装着白月光，家里放着骗婚来的omega，很少有人像庄锦年这样，能坚持十五年的。
很害怕：没错，他都怕到想和渣男为敌了！
少年说话吞吞吐吐，漂亮的眼睛半垂着看着椅边一盆小花，长长的睫毛因想起可怕的往事而怕到颤抖，像是被惊扰的蝴蝶。让一众工作人员，恨不得放下摄像机/打光板/问题卡，围到少年身边，为少年驱散恐惧，让他重展笑靥。
好在专业素养过硬，采访继续：
“那你有复合想法吗？”
“都说是年少不懂事了，现在我很清醒。”
采访人员点头，懂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想对前夫，也就是庄先生，说的吗？”
闻晓轻轻吸了一口气，抬眸直视摄像头。
少年的眼睛澄澈明亮，如有星河璀璨，在高倍摄像头下美得锋利，让摄像头后直面少年美貌的摄影师愣住。
直到少年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渣被纳入刑法，那他一定会喜提免费食宿，我祝他好好改造。”
少年的话直白且带着恨意，让众人惊讶，但在看到少年攥紧的微微颤抖的拳头，和他挺得笔直的单薄背脊后，众人默默微笑：果然还是那个柔弱天真的少年啊。他才十八岁，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他们要尽量保护好他，好好剪辑，不能在网上造成不好的影响。回去之后得和总导演好好说说……
不过，从少年话里不难听出，少年和庄锦年之间肯定有故事，以后要好好挖出来！这可是一大爆点。看来少年的镜头量要重新计划一下了。
又补拍了几个镜头后，采访结束。
编导在一旁cue流程：“小闻先生，那我们去总部拍宣传海报吧，嘉宾们都会过去，拍完海报就直接开始录制第一个主题了。”
闻晓不适应地拽了拽耳垂：“之前我的长辈都叫我小闻，你们叫我小闻就行。”
“那以后我们就叫你小闻了，你年龄小，我们会照顾你的。”
上车后，编导悄悄提醒闻晓：“你应该已经看过另外两组嘉宾的信息了。有一点，我要特别提醒你。云总和楼总地位不一般，你在录制的时候要小心别说错话。”
“？”
编导说：“这也不是秘密，我先跟你透露一下，以后你多注意点。云总和楼总确实关系紧张，当时结婚两人都是不愿意的，为什么结婚可能跟他们家里和商场那些事有关系。结婚两年，两人没见过一次面、没说过一句话，更在提到对方的采访时面露厌恶。他们两家公司明明不形成竞争关系，关系却针锋相对。这次他两位接了乔导的邀约，是有让双方长辈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厌恶对方，好绝了乱牵线的目的在里面。”
“所以如果录制中，他们发生了摩擦是很正常的事，到时候你有多远躲多远。”
闻晓深以为然。没有感情甚至只有厌恶的婚姻，就算不见面不说话，可只要想起来同讨厌鬼扯了证，就会如鲠在喉，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
闻晓看向编导，说：“那我也跟你透露一下。我上这个综艺，就是为了给庄锦年不自在的。”
几人来到总部。这里是A市卫视公司总部，A市地方卫视台是国内收视率最高的卫视，其出台的综艺和电视剧大多都是能打能抗收视率的精品，被全国观众亲切地称为A台。《我们离婚以后》这档综艺只是A台策划的综艺之一，因第一季一炮而红，这一季又因庄锦年而未拍先火，所以台里拨了可观的经费，还拉来了更可观的赞助。
节目组不差钱，用的自然都是最好的。这次拍宣传海报，就占用了整整一层楼。
闻晓被领去化妆，化妆师是个金发男beta，给闻晓化妆的时候，嘴就没停过：
“弟弟真漂亮，都不用化妆了，我给你稍微修修眉吧。”
“昨天看网上照片还说怎么那么憔悴呢，瞧瞧今天，嫩的出水儿了都，又白又嫩的，比抹了粉底还好看。果然年轻人就是底子好，睡一觉皮肤就好过来了。”
“你这发型可配不上你这小脸蛋，哥哥我给你做个最适合的发型！”
闻晓像个工具人，闭着眼任由对方施展。
“好啦！弟弟快看看你美不美？”
闻晓睁开眼睛。
镜子里的少年面色白里透粉，唇色天生鲜嫩，长睫被睫毛夹夹过后更加浓密挺翘，眼影眼线一概没用，只在眼尾贴了两颗彩色小星星，只这双眼睛便是盛满钻石的湖泊，漂亮极了。
头发被精心修剪过，是薄薄的三七分刘海，吹出了有层次的凌乱感，刘海略短，在修好的眉毛往上一点，露出少年好看的眉骨，是模仿不来的捉人眼球的青春朝气。后脑勺处的头发被细细修剪吹得服帖，圆溜溜的后脑勺十分可爱。
闻晓看着镜子里的少年，呆住：脸还是那张脸，怎么突然觉得好o？
“哈哈哈自己都被美住了吧？”男beta很有成就感，转而盯上闻晓的衣着，“不行，你这身衣服根本不搭，我来给你搭一身！”
十五分钟后，闻晓踩着一双高帮帆布鞋从更衣间走出来。他穿了件领口绣着金色小老虎头的白色宽松衬衫，裤腿挽了两节露出纤细脚踝的深蓝色背带裤，背带裤前面有个刺绣口袋。
男beta看了看，最后卸掉一条背带，只留左肩那一条，又拿了个卡通白云胸针别在右胸下方，将衬衫同背带裤内侧的衣料别在一起，这样右边的背带裤便只会垂下一个小角，不会完全掉下来。
原本还是走乖巧可爱风的少年，被这神来一笔的设计，增添了慵懒坏男孩的气质，和闻晓真实的性格相得益彰。
可别被他精致可爱的脸唬住了，他本质上是一个爱打游戏被请家长的坏男孩，是个漂亮纨绔的小废物。
闻晓：啧。
“弟弟！你进娱乐圈吧！我一定粉你！”
闻晓：“……”
编导敲门进来，打断化妆师的鸡叫，忙疯了的她只急忙朝闻晓丢了一句话：“小闻，现在楼总正在前面拍宣传海报呢，你先去隔壁休息室等一会儿。等楼总结束后，会有人去带你过去拍的！”
她刚说完就跑远了。
化妆师有点不舍地和闻晓告别：“弟弟你先过去吧，左边挨着的就是，里面没人，直接进去就行。下次我还给你化啊！”
“谢谢哥哥，”闻晓赶紧逃出化妆间，“哥哥再见！”
想当初，他在学校里可是被别人喊哥的存在，现在到哪儿都要喊别人哥了。年龄摆在这里，不喊不行。
闻晓拧开左手边休息室的门，心里一边吐槽些有的没的，一边把门关上。
抬头。
和一个衬衫脱到一半的男人四目相对。
闻晓淡定地扫了眼男人俊美到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脸，在看到男人腰腹上紧实漂亮的肌肉后，眼神黏在上面了。
是他憧憬拥有的肌肉身体啊！
男人是参加离婚综艺的第二对离婚夫夫之一，时任云氏科技的总裁云卧白。他刚拍完宣传海报，回到私人休息室后正换下略微汗湿的衬衫。没想到，被一个少年闯了进来。这个少年还盯着他的上半身看，非但不避开视线，白嫩的脸红都没红一下。
云卧白是alpha，一眼就能看出少年还没分化。若是分化成了omega……
云卧白捏着衬衫两边的手顿了一下，慢慢把衬衫又合拢上了。
“你怎么不脱了？脏衣服穿着不难受吗？”
闻晓很奇怪。这人的衣服明明有点湿了，为什么不换下来？看着对方成熟冷傲的模样，也不像个邋遢的啊。
少年的眼神大方而清澈，反倒搞得他云卧白是大惊小怪了。
云卧白的手放在纽扣上，扣也不是，脱也不是。
最后还是把扣子扣上了，直到喉结最后一颗。
“你是哪个工作人员的孩子吗？这里是我的私人休息室，不是你玩的地方。”
18岁正是急于和少年时代划清界限，自诩已然成熟的年纪，尤其是拥有让老爸打断两根腰带的丰功伟绩的闻晓。这位小少爷的反骨尤其硬，有一听“孩子”这个词就发作的间歇性应激综合症。
“我才不是孩子。”闻晓举起左臂做了一个健美先生的动作，白衬衫下隐约能看出少年青涩的薄薄线条，“我成年了的！”
“而且我是《我们离婚以后》的录制嘉宾，是编导让我来这里休息的！还说我呢，你是谁呀？”闻晓语气嚣张。这种语气是他从2010年学校后门电玩城里学会的，吊儿郎当，飘来绕去，班主任听到忍不住请家长、家长听了忍不住抽腰带的那种。
少年声线清扬，尾巴带着小奶音。云卧白听了，一贯在公司决策里说一不二、最烦手下顶撞的他，奇异得不觉有冒犯，反倒难得愉悦，就像成功逗弄了一只还没断奶的小老虎。
云卧白回答他：“我也是录制嘉宾，云卧白。”
闻晓卡壳了，漂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云卧白？
到底是同名同姓，还是真的是同校校草？闻晓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地问：“你高中在哪上的？”
云卧白又愣。
这么多年，他身边遇到的人，要么借着问他怎么成立的云氏科技来恭维他，企图攀上关系，要么就问候他的父母和大姨，企图和他们攀上关系，从未问过他久远的中学生涯。如今被少年问起，恍惚是两个被分到同一间宿舍的大学生讨论各自的高中，就像是两个普通的大男孩，两人间友善地试图发展友谊拉近关系的第一步。
这种普通平淡的日常，是云卧白没有过的。他大学去国外深造，所在的大学奉行精英教育，校园里遍地食物网，而他一直让自己站在金字塔尖。
他也从未有过舍友。少时住在家里，国外求学时住在父亲给他买的公寓里，回国后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在空旷的别墅里，直到现在。
短短几分钟里，他被这个古灵精怪的漂亮男孩搞愣了两回。
云卧白微微失笑，回答少年的问题：“a市高中，不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啊，这，我也，”闻晓被惊到，差点说漏嘴，“我，我哥也在a市高中。”
还真的是a市高中从2007年开始风云了三年的大校草云卧白啊。
这漂亮英俊的脸，矜贵冷淡的气质，不愧是当年校草。
那那个楼天影……也是？
“那你前夫？”
“我校友。”云卧白脸色淡淡，眉间轻褶，寥寥几字，不想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