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反击(1 / 2)
“你……”章琔倏然仰头,凶神恶煞地盯着阮籁,“噌”地一下站起,“你出尔反尔?”
阮籁似笑非笑,“我有说过跪了就放你出去吗?”
“哐”,章琔一拳砸在铁门上,指骨受力生疼,她却似乎感觉不到,只一眼不眨地横目而视,“阮籁,你能关我一辈子吗?”
阮籁反问道:“有何难?”
章琔忽而松开手?,缓缓后退,唇梢半挑起,“你能如愿吗?”
阮籁听然而笑,“试试方知。”
次日,巳时,阮籁给章琔拿来一壶热水后便离院而去。
冬日里,热水很快便会凉透,章琔拿到水壶之后,一气饮去半壶先将胃暖着,接着又开始吃昨夜剩下的饭菜。
入口满是冰凉,也格外油腻,章琔忍着吃了两口后便再难下咽。
她自小锦衣玉食,夏有凉冰去暑,冬有暖炉生热,可以说是没受过一天苦日子,但阮籁的突然出现,瞬间将章琔的水晶球打碎。
而比之重要的是,章琔不知道爷爷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她始终不肯相信阮籁之言。
前日回家时,爷爷尚有两分精神头,只是普通伤风,怎会危及性命?况且爷爷身子一向健朗,小小风寒岂能有如此威力??
愈思愈烦,章琔邑邑罢箸,又坐回床里,用被盖将自己周身围起,闭目禅定,以此御寒静心。
而阮籁同昨日一样,至夜幕初垂时也不见踪影。
章宅里,易拾一宿未眠,明明早已困疲不堪,却始终愁难睡,一闭上眼,脑海里便全是章琔的身影,一忽儿想到现在,一忽儿又回到六岁那年在葵子江被救时的情景,似幻似真。
易拾将翡翠兔贴着脸颊,呢喃道:“昭昭,我想你了。”
天亮之后,易拾顶着一双乌眼开门而出。
冬去见状,当时骇愕,“公子,你你你……”
易拾瞥他一眼,“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冬去立刻关问道:“公子昨夜未睡好?”
易拾并未理会其言,而是问:“爷爷起了吗?”
冬去丧着一张脸,“天未亮时老太爷就起了,一直在灵堂烧纸。”
“去看看。”易拾庚即往灵堂行去。
今日,乌云塞长空,玉雪填山河,北风萧萧迎岁寒。
再有十三日便是除夕,各户都已挂起红灯笼,贴满红窗花,赤彤彤,火艳艳,好不喜庆。
唯城东章宅,一派森寒的素白。
易金早膳未食,起来后便坐在章仁的灵柩旁,与之烧纸闲聊,口中所?叙多是二人少年时的知交事,时而大笑不止,时而哭不可抑,满怀悲苦,教?人见之不忍。
易拾来到灵堂后,见易金双眼微红,两鬓苍苍,整个人好似一夜之间老去许多,禁不住一阵恻恻然,轻脚走过去,蹲身而下,握着易金苍老的手?,“爷爷,别坐地上,当心受寒。”
易金却摇摇头,“我再多陪陪章兄,日后便再也看不到了。”
眼见易金如此态状,易拾心疼不已,扭头看向于旺,“可有蒲团?”
“有,有,”于旺抹了抹红肿的眼睛,“老奴这就去拿。”
少时,于旺抱着两张蒲团返回灵堂,易拾随手取来一张放在易金旁边,又去搀他,“爷爷,坐这上面来。”
易金依言坐下后,又继续靠着灵柩,用手抚棺,惋慨道:“有的人啊,眨眼就不在了,上哪儿都再找不到。”
“爷爷,”易拾抓过一摞纸钱塞到易金手?里,“多给章爷爷烧些纸钱,让他在那边也能继续过富足日子。”
易金徐徐将目光移到火盆上,不断地往里面投纸钱,拖长着声音,道:“章兄啊,我也老啦。”
闻言,易拾心里又是一阵酸楚,“爷爷,记得用早膳,孙儿出去一趟。”
说罢,易拾就往外走,刚行至门口,却听易金鸿声道:“把昭昭找回来。”
易拾微微侧首,“孙儿一定把昭昭找回来。”随即飞快步离。
冬去刚端着食案过来,却见易拾步伐匆促,正朝大门口的方向而去,忙放声喊道:“公子不用早膳了?”
“伺候老太爷用膳。”易拾匆匆撂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行了出去。
离开章宅后,易拾步履如飞地来到废庙里。
有两名寻尘已在庙里等了半个时辰,见易拾出现后,立刻现身,各自呈来一根布条。
经询问,此二人发现布条的地点分别是杨树街和绸子街。易拾攥着两根布条,思忖道:“昨日找到布条的绿草巷是在城中,八宝街在城东往城西的直向上,而杨树街和绸子街则开始往北偏。若是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