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他再追(1 / 2)
纪向之没在意江遐迩拒绝的话,笑说:“那就当我是棵新草吧,也许我这棵新草能给你一个春天。”
“不行。”江遐迩说。
“今天不行,我明天再问,这个月不行,我下个月再问,今年不行,我明年再问,”纪向之说,“反正四年也都这么过来了,再有四年也没关系。”
风吹动江遐迩的鬓发,柔柔地飘在空气?中,他兜头戴上帽子往前走:“不要?,多久都不要?,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跟你谈恋爱。”
“那可以和我说话吗?”纪向之追着问,“见?面吃饭呢?”
“都不要?。”江遐迩越走越快,“只会更讨厌你。”
纪向之像是装上了屏蔽装置的战斗机器,无论江遐迩怎么拒绝他都视若无睹,他坚持道:“发短信呢?”
“不可以。”江遐迩说。
纪向之:“有没有不增加讨厌的方式?”
“没有。”江遐迩说,“你找别人骚扰行不行,我真的真的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江遐迩心如沉铁,打定主意不和纪向之在一起,无论纪向之在那块沉铁上如何起舞,江遐迩都不动如山。
他迎风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身后没有声音了,便回过头,看见?纪向之孤独地站在街道上,旁边是一排枯败萧索的爬山虎。
江遐迩握着纪向之外?套的袖子,毛呢厚实,触手温暖,但纪向之脱掉外?套,里?面就只有衬衫和打底,而且衬衫掉了扣子,敞着一半。
尽管是劲韧精绝的身材,但配合此情此景,也莫名让人觉得孤单渺小。
江遐迩铁石心肠软了软,问:“你干嘛不走?”
那边没有传来回答,越发静默。
“纪向之,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他说。
路灯下有一块晶莹的反光,江遐迩眯着眼辨认,依然没看清,他不由得蹙眉,怀疑自己近视度数有加深。
“你过来。”纪向之开口,声音很小,很哑。
江遐迩:“你说什么?”
“你过来。”
江遐迩不得不走近两步听清他说什么,等近视的那点模糊去除,他看清纪向之脸上的发光源。
“你……”江遐迩不自然地捏着袖子,“你哭什么……”
纪向之吸了口气,偏过头,不让他看。
江遐迩也不想看他哭唧唧的脸,扭头到另一边:“有什么好哭的,都快三十的人了……”
“再过几天三十一了。”纪向之说,声音依然是喑哑的。
江遐迩:“……”他的记忆还?留在去年纪向之向他强调自己“二十九”。
纪向之生?日是十二月底,还?有一周左右。
很久之前,他听万彦开说,纪向之每年生日都开派对,家里杂物房里堆积如山的礼盒就是证明,所以当时江遐迩才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按照纪向之的习惯,也送一份礼物给他。
结果纪向之高兴地收了他的钢笔,却没过生?日。
江遐迩问过他“你怎么没有开派对庆祝生?日”,纪向之的答复是“生?日有什么好过的,不过了”。
此时再回想当时的情景,江遐迩也不由得多想。
他抿了抿唇:“纪向之,你不要?哭了,我有事问你。”
纪向之眨巴两下眼睛,又挤出几滴眼泪,就不理江遐迩不回头。
江遐迩从内袋拿手帕,勉强递给?他:“你擦一下。”
“你干嘛不说话?”江遐迩和他面对面,皱眉道,“纪向之,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一直哭哭哭,干什么!”
纪向之别开头,不愿多说。
江遐迩吸了口气:“那你在这里?哭吧,我回家了!”他抖下纪向之的外?套,塞到他怀里?:“要?吹风你自己吹吧!”
拖到不能拖了,纪向之忙抹掉眼泪,苦着声音说:“你的话很伤人心。”
江遐迩薄唇轻咬:“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难道你要?我吊着你?”
“没关系,你可以吊着我,”纪向之一口应承,故意阴阳怪气道,“你可以玩弄我的感情。”
“……什么玩弄你的感情!”江遐迩咬牙切齿,怒道,“纪向之,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纪向之在他后悔之前,拿过他的手帕塞进口袋,低落道:“我如今在你面前还?怎么有骨气。”
他装可怜装的厉害,装的夸张,江遐迩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把纪向之逼太过了,都已经神神经经了。
江遐迩不和他说什么情情爱爱,态度软和下来:“你还?走不走,我要?回家。”
“你把衣服穿上。”纪向之重新将外?套搭在他肩头,“走。”
江遐迩不想要,却被纪向之搁着厚重衣服按住肩,说:“别再拒绝我了吧。”
双人成行,距离比刚才贴得近,影子也顺理成章地贴在一起,纪向之嘴角不露声色地弯了弯,说:“我能和你说话了吗?”
江遐迩齰舌缄唇,兀自往前走。
纪向之当做是默认,又得寸进尺:“我想要个手机号。”
“没有,我没有手机。”江遐迩说。
纪向之也不怕:“我问小窝瓜吧。”他说,“你别把我拉黑就行。”
江遐迩不是做这种?事的人,只能警告他:“你不准打电话过来。”
“那可以发短信?”纪向之问。
“不可以,纪向之,闭嘴,不要?说话。”
纪向之迎着风,在江遐迩看不到的地方笑得眉毛乱跳。
到分岔路口,江遐迩问:“走哪边?”
“嗯嗯嗯……”纪向之闭着嘴哼哼。
“你在说什么?”
纪向之语调奇怪地上下哼哼:“嗯嗯嗯……”
江遐迩无聊地看他:“你能说话了,行了吧。”“走左边。”纪向之向他露出一个欠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