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销魂（2 / 2）

待暮雪取了碗筷转来，见浅墨呆呆地坐在桌旁，以手支额，却未动手边食物，不由得疑惑，凑近去摸浅墨额头：“不会生病了吧？”却见浅墨深邃幽深的眼中渐渐湿润，似要滴出泪来，吓了一跳：“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她赶忙将手中碗筷扔在桌上：“我去请大夫！”浅墨一把拉住暮雪，底声道：“我没事，就是饿了。”说着端过肉粥，大大的喝了一口，泪水却顺着颊边滚入碗中。

见暮雪手足无措的神情，浅墨浅笑道：“真的没事，只不过...有点亦幻亦真的感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浅墨即便听也没听过这样待男人的妻主...之前只以为对男子不打骂，不冷落，就已经是很好的女人了。”他将筷子在粥里缓缓搅动：“浅墨出身下贱，年华不再，身子...亦不干净，本来以为你赎我时说的话，只不过是一时意动而已。可是...现在发现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但真的明媒正娶了我，居然还真的从未有过...伺候的人。不仅如此，在得到我身子以后，你仍然如此尊我重我...我，我觉得很不真实。”

暮雪有些尴尬，自然，暮雪出于从前世带来的习惯，是十分尊重自己的伴侣的。以穿越人的理念，她是真的不介意他的出身，在前世，女子通常都会嫁给比自己大的男人，也没什么稀罕。至于贞操...现代人还有这种东西吗？可是这种理念的天差地别，根本无法解释清楚。

她只得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迷恋的地步！当初一见你，我就惊为天人，对我来说，你就像下凡的谪仙一样，对一个谪仙，无论是尊重还是讨好，甚至拱若珍宝，都不是很正常的嘛！”

这话倒也真情实意，暮雪一直没有与男子有过亲密经验，也是因为自己的保守和挑剔，前世的她并没有机会接触这么出色的男人，心高气傲的她也没有委屈自己折节的打算。如今一旦拥有了为之倾心的人，她就如同现代追星的女孩子睡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样，那种极致爽快的感觉令她欲罢不能。她舍不得欺负他，舍不得让他难过，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不要说他对她那是千依百顺的讨好，就算他每天责骂，她估计都愿意受着...

两人一起亲热的用了饭，浅墨笑道：“妻主可喜欢歌舞？浅墨带来的小童会吹箫，浅墨可舞上一曲，献给妻主。”

暮雪大喜，拊掌道：“太好了！还没能欣赏过你的舞姿呢！”

浅墨唤上童子伴奏，朱唇轻启，声音宛转悠扬，一面翩翩起舞：“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他唱音清越无双，舞姿婉转风流，极具媚态，一举手一投足都似乎击打在人心跳的点上，不由得被他带入那如梦一般的境界中，暮雪一时间口干舌燥，直至一曲终了，她都没能回过神来。见暮雪的神情，浅墨很是欢喜，唇边带着浅笑：“妻主若是喜欢，浅墨可常常跳给您看。”

暮雪叹了一口气：“浅墨你知道吗？我才真的是有种亦幻亦真的感觉。你太好了，我都觉得配不上你。就如同得到了上天的恩赐，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会被收回去。”

浅墨苦笑：“我自十四岁被卖入青楼，历尽千帆，还能苦尽甘来，堂堂正正从良做你的正室，简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福气，更不要说你待我如此情重，今生我必会结草衔环，好好报答于你，就算是死，也不会有负于你的！”

暮雪大为感动，想要拥抱浅墨，见他面颊潮红，额头微汗，又有些心疼，忙站起身道：“跳舞累了吧！这后宅有个温泉，我们去洗一洗，轻松一下。”转到后宅，小竹林中就是一个石头砌成的小池，不大，可容三五个人的样子，好就好在那温泉泉眼不断顺着石刻兽首涌出，水汽袅袅，浅墨服侍暮雪除下衣物，自己也脱衣入池，池中有石为椅，两人靠着池边坐下，暮雪轻轻靠在浅墨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英俊的脸，水汽蒸腾，浅墨漆黑的长发黏在修长的颈边，眉目如画，顾盼神飞，真的是美的不似凡人。她伸手环住浅墨，坚定的说：“那咱们就说好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会每时每刻都疼你爱你，这一世我们都不要分开！”

这样美满的日子迅速滑过，暮雪发现浅墨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两人琴瑟和谐，如胶似漆。暮雪除了日常打理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就整日黏在浅墨身边。好在她从一开始就抱着跟人合作的心思，将自己手头的各种方剂交出与人合股，又因为并不贪心，将重利让出给生意伙伴，所以不需要花心思应付官府，人事，或是管理经营细节，每月均有银钱维持家用，时而遇到旺季尚有不少盈余。浅墨也以男主人身份接管了内宅事物，征得暮雪同意，从阑珊楼买下几个不甘为妓的稚龄童子，还有几个青春不再，无法维持生计的男子，收在家中做些家常杂事，也算积德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