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临幸(2 / 2)
王芸似乎是懂的,眨了眨眼睛,那双烛光下被映得发红的眼睛里透出了一点沮丧。像一只小兔子。
赵元青在心里默默想着,嗅到一缕熏香的蛊惑,忽而起了一阵燥热。
他头脑发昏,看着面前的人起了怜惜的欲望,对她说:“都尉对西越有定国之功,朕一直记着,定会对他以长辈以礼相待。”
声音飘得不像话,一点也不像他正常时候的样子。
王芸抬起头,仰视着面前的小皇帝,语气微末里带着一点懵懂的试探,“圣上金口玉言,可要当真。”
大概是殿内的温度太热,她的脸色也红红的,不止是脸,隔着一层薄纱,他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带着一种不正常的颜色。
赵元青嗯一声,看到她笑起来时驱散了周身的乌云,心尖被触动了一下,让他控制不了自己,越是靠近,越是难耐。
直到把人压倒在软榻上,王芸意识到他的反悔,却会错了意。
她明白世上的一切得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脑中闪过许多嬷嬷教导的东西,却因为羞耻而化作一片空白,躺在床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从母亲死后,钟辞是赵元青身边唯一亲近过的女人,他对她的尊敬让他时常觉得自己的爱全是一种肮脏的僭越,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
不同于钟辞柔媚的坚决,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娇娇软软的女人,他可以轻易地把她拢进怀里,从中体会到一丝天子的威严。
赵元青控制不住身上烈火,许多潜伏在心中的东西都在这一刻萌发出来,王芸的不反抗无疑又给了他信心。
他全然丧失了理智,发疯一样扑在她的身上,眼睛红得滴血,牙齿在颤栗。
直到一声浅浅的呜咽钻进耳朵,好像熊熊烈火中骤然融化的一块冰,在他脑海深处唤得一丝清明,让他觉出自己的可怖,霎时冒出一身的冷汗。
赵元青撕开垂落下来的床帐,仓皇从阁内逃了出去,望见铜盆里冷掉的清水,一下子端起来浇在了自己身上,滚烫的身体顿时打了个寒颤。
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王芸捂着衣衫坐起来,在床上蜷缩起身子,强忍着没有哭出声,脸上却有了泪痕。
许久见他不动,王芸怕会出事牵连王家,才跪在床上膝行着挪了两步,“……陛下?”
“别过来。”赵元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王芸没有下床,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明显的嘶哑,看着他踉跄几步跌倒在外面,有压抑的哭声传进了破碎的帐帘。
王芸痴痴地僵在那里,红烛还在尽职尽责地燃烧着,火光随着颤栗跳动在黑夜里,她把脸埋进膝盖,这才真正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凉意。
深夜,承乾殿内,灵槐跑进来,“令官已经在起居注上记下了,皇上今夜在王昭仪那里留宿,没闹出什么动静。”
“知道了。”钟辞拄着脑袋,翻了一页手里的书,“以后便不必用药了。”
“可是,这样真的行吗,要是王昭仪没能怀上龙嗣……”
“没关系。”钟辞唇角微扬,落在书页上的目光虚晃了一下,轻道:“只要他们二人有过床笫之实,将来怀阳宫的孩子是谁的,又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