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番外十一（1 / 2）
花了?好?几秒,江素才想起‘蒋修云是?谁’。
他嘴角紧抿：“他好?像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原本想当?做毫不在意，一个抛弃女儿的?人，根本不能称之为父亲,可宋屿这句话却?让她愣了?好?久都没有回神。
半晌后?，她眨眨眼,问：“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故意不要我的?,对?不对?？”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宋屿心口一窒,亲了?亲她的?脸：“嗯，没错。”
“那我……”她咬咬唇,嗓子有点干涩,“那江秋宁呢？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江秋宁是?把她生?出来的?女人，不可能也不会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那她又算什么呢？
“联系到蒋修云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她的?消息。”他微微叹气,“至今也还没有联系上她。”
江素算不上有多难过,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不怎么在乎了?。
“蒋修云他……长什么样啊？”
这大概是?一种本能的?好?奇,对?于自己血液来源的?另一半,总想知道是?否和自己很相似。
宋屿笑了?笑,揉揉她的?头发：“他息影退圈之前?是?大满贯的?影帝,长得自然不差。”
“影帝？”
江素怔愣了?好?半天,隐约想起来自己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只不过对?方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隐退了?,再加上这个名?字算不上特殊，听着耳熟也只以为是?重名?罢了?。
“嗯，他很想来看你。”他帮她掖好?被子,“你想见他吗？”
她脸埋在被子里想了?好?一会儿：“有一点想。”
如果他不是?故意不要自己的?话，那她想去见一见他。
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在哪里生?活，这二?十多年又是?怎么生?活的?。
在酒店里窝了?一个多礼拜之后?，江素的?病才算完全好?了?。
离开A国的?前?两天，宋屿告诉她，蒋修云明天会坐最?早的?一班飞机来A国和他们见面。
嘴上虽然说着不在意，可江素却?紧张的?饭都吃不下，晚上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愣是?睁着眼睛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还没有睡。
宋屿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禁锢住乱动的?手脚：“快睡觉。”
“我睡不着呀，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将脸埋在他胸口，她小声问，“你说，他会不会讨厌我啊？我性格那么差，别人都不喜欢我的?。”
她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自己，以前?觉得没什么，可真正有自己在乎的?人才知道，被别人厌恶的?感觉并不好?受。
“是?吗？我没看出你哪里讨厌。”他忍着笑安慰，“放心吧，他喜欢你还来不及。”
自从?结婚后?，他哄人的?话层出不穷，但恰巧江素就喜欢听他说这些?，弯了?弯眉眼在他怀里蹭了?蹭撒娇。
大抵是?被抱着有安全感，没过一会儿她就渐渐闭上眼睛睡熟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在窗外的?太阳还未升起之前?，宋屿亲了?一口她的?额头，也沉沉地睡了?。
A国和现在蒋修云定居的?地方不算远，满打满算也就七八个小时的?飞机。
也就是?说，下午四五点，他就会到A国来和她见面。
两个人凌晨才真正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两点，江素火急火燎地起床，抓了?好?几套衣服换来换去都还不满意。
“这套好?看吗？”她拿着白色的?长款毛衣和粉色的?大衣套在身上，手里还提着一件驼色的?外套，“还是?我手上这个好?？”
这两套看起来暖和，但其实在A国这种气温极低的?地方根本不够御寒，出去会瞬间被冻得话都说不出。
“这两套不行，外面太冷了?。”他拿出几件黑灰色的?羽绒衣递给她，“穿这个。”
她眉头一皱：“可是?太丑了?。”
知道她过于爱美的?毛病又犯了?，宋屿眉头一挑：“不是?说人衬衣服吗？长得好?看穿什么都无所谓。”
江素愣了?愣，转念一想好?像也没错，点了?点头接过他拿来的?羽绒服：“你说得对?，本仙女穿什么都好?看。”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她白皙的?脸颊：“傻兮兮的?真好?哄。”
她正在照镜子根本没听清楚他说的?话，抬头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脸不红心心不跳地说：“夸你好?看。”
江素睨他一眼，骄傲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废话，你能不能说些?我其他的?优点？没人发现的?那种。”
淡定地勾勾唇，他垂下头压低着嗓音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几乎是?顷刻间她的?脸就红了?，转头怒视他然后?把手里的?衣服都砸在他身上：“你烦死了?！”
回应她的?是?宋屿难得的?大笑，惹得江素气得锤了?他好?几拳。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个离酒店不远的?咖啡厅，下了?楼走十分钟就到了?。
她和宋屿十指相扣的?手心里潮乎乎的?，察觉到她的?紧张，他安慰道：“别怕，我在。”
江素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下午咖啡厅的?人不多，更何况A国亚洲面孔本来就少见，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考究保养得宜，虽然戴着一副眼镜，但能看得出来五官和她有四五分相像，如果不知道年龄的?话大概会以为他只有三十多岁而已。
江素稳了?稳心神由着宋屿牵着她往里面走。
见他们走过来，蒋修云的?眸色一亮，忍不住站了?起来。
“你……就是?素素？”他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江素抿着唇角，忽然失语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这个男人如她意料之内的?好?看，外表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能看得出来绝对?是?衣食无忧的?成功男人。
宋屿见她沉默着不说话，帮她拉开椅子坐下：“蒋先生?您好?，我是?江素的?丈夫，之前?一直在找您的?就是?我。”
蒋修云愣了?愣，随后?看着眼前?高大的?年轻男人僵硬着脸笑了?笑：“有人照顾她我就放心了?。”
说到底是?内疚的?，二?十几年来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在得知江老爷子去世的?消息更是?让这种自责达到了?顶峰。
氛围一时有些?尴尬，宋屿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说话的?江素，把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蒋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江秋宁女士和您还有联系吗？这段时间我用过很多方法都没有找到她。”
“秋宁？”他神情一滞，脸色僵硬道，“她早就去世了?……你们不知道吗？”
去世？
江素睫毛颤了?颤，不敢置信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连我爷爷也不知道？”
“现在想起来，差不多是?你出生?的?那几年。我也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当?时我在剧组拍戏，得到消息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在了?。”蒋修云把桌上放着的?一个纸盒推了?过去，“这是?她留下的?东西?，以后?就交给你了?。”
纸盒子很小，方方正正的?想来也放不了?什么东西?，她盯着桌面咬牙没有说话。
宋屿看着她的?表情快心疼死了?，把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暖着。
蒋修云叹了?口气：“大概是?怕你们难过所以才没有通知江家，当?时我正是?事业上升期，怕被记者偷拍所以我和她很少见面，谁知道你出生?她也没有告诉我。”
他知道江秋宁这么做的?原因，他是?公?众人物，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女，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他们的?女儿都是?不好?事，所以干脆瞒着他，或者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他，可世事难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人就不在了?。
“那你……”江素抿着唇，问，“家里人知道你……还有个女儿吗？”
其实她是?想问问他有没有成家，毕竟江秋宁都去世这么多年，他再结婚生?孩子也是?正常的?。
“父母不在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笑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银丝边眼镜，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宁缺毋滥，你母亲去世后?，我就出国定居了?，期间虽然谈过几次恋爱，但最?后?都无疾而终。现在我已经年过半百，已经不想这件事了?，所以知道有个女儿的?时候，我的?惊喜大过了?所有的?情绪。”
没等江素回答，他又说：“不过，今后?我应该会搬回B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多见见你可以吗？”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的?血脉，哪怕二?十多年从?未见过面，可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是?她。
直到回到酒店，江素也没有回答蒋修云的?这个问题。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很复杂，手上拿着的?小盒子是?她母亲最?后?留下的?遗物，她想看却?又有种对?未知的?恐惧。
宋屿把两个人的?衣服挂好?后?走了?过来，怕她难过又不想让自己看见，只好?叹了?口气问道：“需要我回避吗？”
她摇摇头，微凉的?手指拉着他坐下：“你和我一起看好?不好?。”
“好?。”
他低声应了?，坐在她身边陪着。
江素深呼吸一口，颤着手打开被尘封已久的?盒子。
或许是?因为放的?太久，纸盒被盖住的?部?分颜色明显要鲜亮不少，她屏住呼吸看了?一眼盒子里面。
空间很小，所以放的?东西?也不多，只有一个旧到泛黄的?速写本，里面是?一些?她曾经还在工作室的?时候画的?草图。
她一页页慢慢往后?翻，确定没了?什么东西?后?松了?口气正要合上，却?发现本子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隐隐能看到背面写了?几行字。
这张纸很小与本子颜色相近，被夹在封页的?地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她动作顿了?顿，拿起那张纸翻了?过来，可没过几秒，眼眶骤然通红，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手背上。
宋屿呼吸一紧，垂眸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
“素素，很抱歉没有办法陪你长大，但是?妈妈希望你可以一生?顺遂，坚强勇敢。还有，如果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爷爷还在的?话，帮妈妈说一声抱歉，很抱歉没有当?一个合格的?女儿也没有当?合格的?妈妈……”
后?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不知道是?浸过还是?被眼泪打湿过，模糊的?不成样子。
“宋屿……”她忍着鼻尖汹涌的?酸意，带着哭腔说，“她没有不要我对?不对?？她是?爱我的?对?不对?？”“嗯，”他抱着江素轻拍她背部?，哄着，“她是?爱你的?，蒋修云也是?你爷爷也是?，我也是?。爱你的?人很多，不要难过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