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2）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高红英把几个孩子最近的情况问了个遍，都九点多了才各自回房休息。

于家是就三个房间，爸妈住一间，她自己住一间，两个哥哥都回来就只能挤一挤了。小哥说好了给她再买个自行车，今天没买到，只能明天再去买了。

于清觉浅，晚上睡着睡着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儿，家里就两个小台扇，一个在爸妈房里，还有一个在她这儿，大哥小哥这两天都回来了，两人挤一起也热，她就端过去了。

晚上睡觉她都是开着窗户的，这烟越来越呛人，她终于忍不住了，掀开窗帘一看，李月红家那个方向在往外冒烟，火都烧到隔壁人家屋里去了。

于清吓了一大跳，把家里人都喊起来，几天都没下雨，外面也干，晚上还有点风，这火被风一吹瞬间就烧着了，大哥小哥还有她爸都拎着捅下楼。

她妈用擀面杖敲着搪瓷盆，招呼筒子楼里的人出去救火。

外面也有人闻到了烟味儿，都探头探脑朝外看，一见是走水了赶紧拿盆拿桶舀水扑火。

于海洋从自来水那儿接了跟管子，家家户户都出动了，孩子们不懂事，到处乱跑，一时间场面混乱，还有人鞋都跑掉了，骂骂咧咧找鞋。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李老全出来了没有？！”

李老全从后面挥手，脸上还有两道黑印，捂着嘴猛咳了两声“出来了出来了！”

火就是从他家起来的，这边的平房盖的密，火星子飘的周围好几家都遭了殃。

扑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把火扑灭，李老全自家最可怜，屋子烧的黑漆漆的，里面估计啥都不剩了，再就是住他家隔壁的那一户，靠近李家的那间屋烧掉了。

受牵扯的几家人骂骂咧咧，要不是跑的快，他们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呢。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你家闺女是不是还在里面没出来？”

“还真是，你家月红呢？怎么没出来？”

“这都烧干净了……”

“你这也不知道怎么当爹的，光顾着自己跑，自家闺女都不管”

李老全不吱声。

于建国打着电灯，他平时为人厚道，讲话也有点分量，拿着电灯又点了几个人

“你们跟我去看看，怎么着也要把人找出来”

这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意思。

李老全还是不说话，于清看了一眼小哥，小哥也瞬间明了，李月红恐怕一整晚都没回来。

李老全坐在台阶上，手抱着头，边上那几户人家见着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骂骂咧咧回去收拾去了。

还好没烧掉什么贵重东西，不过这年月孩子多，跟老子娘挤在一起的多的是，烧掉一间屋子，孩子们就只能搭个板睡了。

于建国领着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李月红，没找到就是好事，估计不知道去哪了，李老全自己都不着急，他也懒得管。

这会儿天都晚了，再不歇会儿明天上工别在没精神出了事故，干脆招呼大家散了。看了一眼表，现在都三点多了。

李老全平时就喜欢讲酸话得罪人，所以他家被烧光了都没人说要叫他去对付一夜，况且家家户户真没多余的空屋子。

于建国心善，但也不会做那滥好人，自家屋都不够睡呢。

李老全只能在厂院门口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李月红回来了，有阿姨出来熬粥看见了，还心有余悸问她昨晚去哪了，李月红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她自己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走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家就没了。

李家被烧了，厂长第二天才知道，一早就跟工会的主席一大早就过来找李老全谈话，说是他年纪大了，估计看厂院这种事儿也是力不从心，不如给他补贴一笔钱，叫他回老家。

他连个火都看不住，怎么保障工人们的人身安全呢？

因着厂长跟工会主席都来了，李老全家也围了一圈人，不过大家都在看热闹，真正担心的没几个人。

无外乎李老全这个人平时一点也不厚道，谁家有点好东西他都喜欢凑上去说酸话，知道厂长要把他撵走，心里开心还来不及呢。

李月红一早回来，现在又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就留个李老全在家，李老全听厂长要撵他走，开始哭诉他为厂里做的贡献，又把断了指的手拿出来，各种可怜话说尽了。

厂长跟工会主席都无奈了“你屋子也烧没了，朝后要住哪呢？”李老全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烧了别人的屋子，心里还做着梦“咱们二厂后面旧仓库现在不是不用了，我……我就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