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玉佩(1 / 2)
事发半个时辰以后,禁军将叶府重重包围,燕王世子谢重娄被当场拿下,数名太医奉命前来,在叶府别院救治恒王。
所幸,恒王的确是被燕王世子用刀重伤,却还没有咽气。
明月被乌云遮掩,夜色入墨,已是亥时。
楼知春闻讯赶过去,在路上恰巧撞见被禁军押送往外的谢重娄,目光一定。
此时此刻的燕王世子早没有了昔日的威风,他玉冠歪斜,长发散乱,没骨头似的被人押着。虽则双目涣散,站都站不?直,嘴角却有一丝难以自控的轻慢冷笑,面目狰狞,似狂喜,又似狂怒,情状颇为癫狂。
禁军押着人走过时,楼知春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转头一望,瞥见谢重娄华服上的大片血迹,猛然一窒。
无数烛火灯笼聚集,青石板路上,还有不?少?滴落的血迹。
触目惊心。
楼知春屏息,一路赶往恒王所在的别院,那别院就在案发的齐芳斋隔壁,两个院子都已经围满了禁军。
因事态紧急,救人如救火,只能就地在叶府医治。
叶廉、李韬、燕王和太子都在场,众人脸色都不好看,燕王尤甚。
楼知春还是头一回见这位天潢贵胄露出此等震怒惊痛之色,不?过,有点脑子的都知道,燕王殿下此时这般,绝不?是为了九死一生的恒王殿下,肯定是为了自己那宝贝儿子。
楼知春朝几人行了礼,走到李韬身边:“侯爷,情况如何?”
李韬目光冷沉,低声道:“殿下腰腹中了五刀,失血严重。”
楼知春皱眉,竟然连刺了五刀,那谢重娄可当真?是狠戾!
他在太子定亲宴上行凶,伤的还是恒王,那副浑身是血、满身破绽的样子,凶手是谁,根本就不?需要再查证了。
此时,忠勤伯齐震匆匆赶到:“太子殿下,皇上快到了,传令命我们在此地等候,不?必前去迎驾。”
太子颔首。
燕王脸色一变,嘴唇微张,却没能出声。
这个时辰,皇帝竟然特地出宫......亲自过来了。怪不得这么多禁军提前包围叶家,叶廉眉头都没皱一下。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不?敢出声。方才还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府邸,这一刻却陷入了死寂。
约莫两刻钟后,皇帝带着大批人马赶到了叶府。
“十四弟如何了?”
太子上前扶住皇帝:“父皇,太医还没有出来。”
叶廉跪下:“微臣失察,竟让恒王殿下在府中遇害,请皇上责罚!”
皇帝闭了闭眼,声音里透着冷怒:“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震上前一步,跪在叶廉身侧:“回皇上,据下人禀报,今夜宴时,恒王殿下喝多了身子不?适,被引往齐芳斋休息。不?出半个时辰,就有人目睹燕王世子满身是血,手拿兵刃,从齐芳斋走出。下人进到屋内,发现恒王殿下已经倒下不?省人事。”
燕王听着齐震的禀报,额头上青筋毕露,似乎难以忍耐:“皇兄明鉴!阿娄绝不?会屠戮亲叔,今日之事,事发蹊跷,臣弟以为是有人成心设计、栽赃陷害!”
皇帝看了燕王一眼,目光有几分阴测测的:“你说有人陷害他,证据呢?”
燕王一怔,立马道:“皇兄了解阿娄,他怎么可能如此暴虐行事,还让人明明白白地看到!他又不?是傻子!再说,他有什么理由要杀十四弟啊!”
皇帝沉默不?语。
这时,两名太医走到了屋外,正要跪下行礼,被皇帝劈头训斥:“此时此刻还顾什么虚礼!赶紧说——”
“回皇上,恒王殿下身中五刀,刀刀致命,脖子上也有被掐的痕迹,所幸殿下吉人天相,被发现得及时,微臣们已经用金针替他止住了血,好歹保住了性命,只是......只是今夜会是一个难关,若能捱过,才能保全。”
皇帝听到恒王竟被刺五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两手揪紧龙袍下摆,嗓音发颤:“十四弟......”
燕王从未见皇帝如此神色,纵有千言万语要为谢重娄辩驳,此时也不?敢说一个字。
楼知春听了太医的话,不?禁在心里夸了恒王一声命大。
身中五刀,流了那么多血,竟还能活命。
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太早。
楼知春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心下阵阵发沉。
太医又道:“还有一事,臣等方才发现......恒王殿下手中一直紧紧握着一枚玉佩。”说着俯首向前,递出了一样东西。
在场之人皆闻言色变。
那是一枚观音坐莲的玉佩,沾染了血色,在烛火中泛着寒光。
楼知春双眸一睁:“那是......”
皇帝接过玉佩,看向楼知春:“你知道这是什么?”
“回皇上,这玉佩......与东宫案的证物,似乎一模一样。”
燕王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
齐震道:“之前早有听闻,东宫一案的关键证物便是那失踪在涌泉宫的玉佩,不?知是真是假?”
沉默许久的李韬抬眸道:“确有此事。玉佩图纸由唐大人保留,皇上可召他过来比对。”
皇帝举起那玉佩,扫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了燕王身上,声音沙哑道:“巧了,这玉佩朕也认得,用了滴翠穿莲的工艺,边刻微雕,世间仅有两枚,一枚随先太后入了皇陵,还有一枚,由甄太妃送给了燕王世子。”
楼知春脸上掠过一丝愕然之色,飞快抬眸看了看李韬。不?是说恒王手里的那枚是赝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