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求拜真佛(1 / 2)
第?二十?一章求拜真佛
半晌,严小刀才余怒未消地放开凌河的下?巴。
即便没?开灯,他也发现?自己手劲使大了,凌河下?巴上赫然两块发青的指痕。他手太糙,细看几乎是按上去两枚纹路毕现?带有血丝的指印。以凌河一贯的脾气,这人竟然就没?发怒,没?有抱怨喊疼,一声不吭地捱了,望着他的眼神含有深意。
本来?就是就地取材见?缝插针的挑拨离间,失败了,抱怨什么?抱怨眼前的严先生没?你设想的那么笨吗?凌河自认为心毒但并不龌龊极品,他也佩服心智强大的男人。
凌河自嘲了一句:“严总的妙手,连牛骨头都能秒碎成渣,捏我真是杀鸡用牛刀。”
两人仍然面对面侧卧着,近在咫尺,能嗅到对方呼吸,都不躲闪,却又不肯就近低头讲和?。床上的气氛和?滋味令人尴尬,手边好像原本应该抚摸着什么人,手心里却空落落的,什么也攥不住。那种?又恨又恼却又暂时还离不开对方的滋味,着实品尝到了……
严小刀伸手替凌河揉了揉脸和?下?巴,把那几乎快要变形的凹陷又修整回来?。
凌河讥讽道:“帮我手工削了个脸,我下?巴瘦了吧?比那位麦先生精雕细刻的下?巴如何?”
严小刀脱口而出?一句大实话:“你比他好看多了。”
凌河以唇型划出?笑容:“谢谢严总。”
……
凌晨的微光中,严小刀凭借均匀平滑的呼吸声判断,这回凌河是真睡着了。
凌河头转向?他,睡颜呈现?一种?舒展而端庄的美?感。凌河仿佛在睡梦中终于屈从了潜意识,卸下?又臭又硬浑身是刺儿的架子,一条手臂伸向?严小刀,手指抓牢他的衬衫,握在手心里,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两人就在大床上并排而卧,动作中不含任何亲密成分。
以凌河的身材高度,也不是那么容易表现?亲昵。比如,这人把头靠向?严小刀,也钻不到他怀里去,只能是肩并着肩,就钻不出?个“小鸟依人”的姿态;严小刀用轮椅推着凌河出?门,对方那气势总感觉就是他推着一位大少爷主子出?来?体察民情?;偶尔不得不把这人背起来?,凌河这毒嘴还在他耳根下?嘲弄他:“严总,您腰再弯一弯吧,我脚拖地了。”
烦得严小刀回敬对方:“什么时候能换你背我?”
凌河嗤笑:“这有什么?我腿要是治好了,我天天背你玩。”
这将是他们在“云端号”上最后一个白天。
严小刀托杨喜峰出?门拐着弯打听?一下?,昨天在红磨坊剧场不慎高空坠落的舞女,怎么样了?
他事后回味起来?,真优美?小姐对他们的牵挂担心当真有些?过?了,一艘船上萍水相逢相交甚浅的舞女与恩客之间,能有多少为了对方不惜铤而走险的情?谊?真优美?眼神里的东西是真实的,但阅人无数的严小刀从不相信无缘无故之下?路人会正义感爆棚或者弱女子能爆发汉子血性,不会。他很想有机会找那姑娘问个明白。
杨小弟也混了一身西装穿上,戴个鸭舌帽,如今也是光明正大的严总跟班了,不必再躲躲藏藏。他叼个烟卷,人五人六儿地坐在按摩浴池的雅座上,替他点烟的一位美?女用略生硬的汉语告诉他:“对不起先森,真优美?小姐她,身体不适,不能陪您了。”
杨喜峰说:“我老板想点她的钟,昨儿‘用’过?了觉得不错,今天不行吗?……听?说她昨晚演出?摔了,没?大事?”
美?女悄悄说:“摔了个脑震荡,不知怎么突然掉下?去。”
杨喜峰塞给女子两张纸币作为聊天报酬。“您老板如果看得上眼,我有空的。”那美?女嫣然一笑,悄悄露出?裙子下?面的名牌。杨喜峰定睛一看,哎呦嘛玩意儿,好像叫什么“深田幽处子”,一看这诨名就是无底洞中修炼千年的女妖精,专门吸干我们男人宝贵的阳气,可不敢替我老大点你啊!
杨喜峰前脚刚离开按摩房,屏风之后探出?个黑衣男子,拖着深田幽处子的胳膊将人掳到后面,可不就是游家3号保镖么。游家保镖摆出?一脸明火执仗的黑/社会模样,大约是觉着这样很酷、很能吓唬妹子,威胁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幽处子花容失色,手里比划着:“没?、没?说什么,他家老板,想点真优美?一个钟……”
……
杨喜峰回了一下?头,瞥向?那摆着泰式坐佛养着莲花的幽雅僻静的按摩房入口,再左右环视一圈,上楼了。
杨喜峰跟严小刀报了道,又压低嗓音对他说:“大哥,您觉着这船上现?在消停了没??”
严小刀挑眉:“怎么?”
杨喜峰认真地说:“我老觉着有人跟踪我,指不定又是哪一路牛鬼蛇神!哥,您也要当心。”
严小刀点头,拍拍峰峰的肩膀表示安慰,顺手把别家老总送他的一盒名贵雪茄给小弟抽着玩,但坚决不准在房间里抽。杨喜峰乐呵呵地接了高级烟,最后是大哥与小弟二人一起站到他们房间的露台上,面朝大海抽烟。
严小刀绝对信任杨喜峰对他的忠心,兄弟间出?生入死这多年,平日同吃同睡,都像亲人一样,用人不疑。因此,当昨夜凌河在他面前说出?某些?话时,严小刀当真是怒不可遏。照他以前脾气,直接捏碎凌河几颗牙齿,再甩两个耳刮子!你当我严小刀是什么人?我兄弟多年义气,我会信你挑拨?
但他还是对凌河心软了,哪怕心知肚明对方的某些?小算盘,还是心软。
对着那张刚从青紫色窒息症状中恢复正常血色的脸,这耳光愣就没?抽下?去……有句话叫“颜值即正义”,他严小刀能将对凌公子颜值的欣赏与对待这人讲话的信任值完全剥离区分开来?,已经比一般人拥有绝对强悍的自制力。
可惜当时两名杀手直接投海,生还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事就是个死无对证,所以凌河才敢如此嚣张地信口捏造。
白天他们在房内用餐时,严小刀接到陌生号码的短信,竟是麦允良。
想来?麦允良可能是从游、简或者渡边那里拿到他的电话号码,倒也不奇怪。
麦允良用一贯恭谨客气的口吻说:【严先生,傍晚时分海面夕阳的景色很美?,可否有幸陪严先生去酒吧小酌?】
严小刀心想,老子没?抽到麦允良的扑克牌吧?这又是游大爷或者简老二打发来?给我上眼药的?
一堆废话套话,其实不就是想说:能见?面打炮吗?
严小刀看了同桌的凌河一眼。
凌河正在拿叉子叉一块迷迭香煎三文鱼,吃相可一点都不文艺,大口大口咀嚼。剩下?一点肉渣叉不起来?,这人就直接上手抓了,然后掰块面包开始转着圈儿擦盘子、舔肉汤。
讲实话,这吃相简直有熊爷的风范。
严小刀忍不住想取笑:“饿着少爷了?”
凌河斜瞟他:“大块肉都被你一人吃了,我都没?吃饱。”
严小刀冷笑:“确实也不容易,小孩正长身体吧?”
凌河毫不客套:“可以再点一份8盎司的牛排吗,还是逼我啃盘子?”
严小刀开句玩笑:“孩子快吃穷你干爸爸了!……峰峰,去再点、再点一盘!”
越是像凌河这样的人,越不需要装,完全不顾忌生活小节上的礼仪,因为这人天赐了一张贵族气质脸,仿佛天生具有身份上的优越感,有一种?众人瞩目的优雅气度,反而不爱那些?累赘做作的俗套,随心所欲。反观杨喜峰,坐在豪华套房的法式餐桌上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将一块白色大方餐巾垫在领口,规规矩矩地一手刀一手叉,像举着两根烧火棍一样别扭,生怕别人笑话他土老冒没?吃过?。
严小刀说话间不动声色地把麦允良回绝了:【感谢麦先生盛情?,俗事缠身不太方便,改日再约。】
麦允良似乎仍不甘心,又回:【知道严先生不便抽身,可以去你房间见?面吗?】
严小刀盯着这短信,突然间不太舒服。
要说心里没?忌讳,不可能的,他知道麦允良跟游、简那两个人渣都有一腿,他对男人之间那种?事和?那个人都没?兴趣,饭桌上想起来?都觉着恶心、反胃。
严小刀秒回:【房里有人,不方便接待。】麦允良同样是秒回,语带十?二分歉意:【明白的严先生,实在抱歉,不打扰你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