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夫唱妇随(1 / 2)
小西北混了一个菜馆,花折则直接回翼王府了,一看就是许康轶又出宫了。小西北骑在凌安之的肩膀上回到了安国公府,几个小毛贼他们也全没放在眼中,一路上欢声笑语刚进了府门,就听到门口的门童来报:“国公爷,夫人,余家三位老爷来了。”
“我爹来了?”余情当即花容失色,脚步拐向门外方向:“啊?他们又来了?他们可唠叨了,不是催我好好做生意就是催我生娃,我出去一趟,晚饭过了再回来。”
小西北看着娘亲落荒而逃的方向,第一反应是也跟着跑,不过看看自己爹冻住的眉头,忍住了,他骑在凌安之肩膀上,摸着大帅两个耳朵同情道:“大帅,要不我给你找两团棉花把耳朵塞住吧?”
天下天平了,余情的三个爹天南海北的做生意打家业,是真正的大皇商,越是和天子的关系沾亲带故,越是低调。而今从各地一齐来了,之前感佩凌安之为许康轶和余家打下了江山,让他们有了立锥之地,又觉得自己女儿不能生育,把凌安之确实当做娇客。
可自从小西北出生之后,就再也按捺不住翘起来的尾巴,每次进门之后全是大摇大摆,颇有扬眉吐气之势,这次在会客厅半旧的胡狼皮椅子上坐稳了之后,由小婿凌安之敬了茶,开始按捺着喜气聊些闲话。
凌安之一向知道余情这三个爹不好对付,他们对自己的女儿除了唠叨没别的办法,不过对女婿的要求好像不少,当年裴星元顶着未婚夫的帽子,一两年便替他顶了不少雷。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便笑盈盈的露出了狐狸尾巴,还是最心直口快的三叔先说话:“那个,安之,我们一向知道你胸怀坦荡,襟怀宽阔,对我们家余情也是娇惯多年,重情重义的。”
——凌安之当年在江湖上和坊间那个名声,余家还以为他得十妻八妾夜夜笙歌呢。
小西北把小脑袋自桌子上露了出来,给爷爷们摆花生大枣,笑出一口小蒜瓣一样的白牙:“看到的和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我爹爹做什么就行了。”
“哎呀,小西北真是向着你爹啊,聪明,”三叔伸手摸垂髫小儿的脑袋。
凌安之但笑不语,低头给三位岳父倒茶,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三叔说道:“我们余家,确实有些困难,后继乏人,可能需要和你商量?”
凌安之心想商量什么?让自己带着老婆孩子去太原做上门女婿?自己花钱和抢钱还行,也不是做生意那块料啊。
老狐狸二叔久在京城,套路可能打的好一些,提出了要求:“我知道安之现在是国公,难离京城,小西北前几年太小了,是我们来京城的时候多些,以后能不能每年让余情带着孩子回家住几个月?”
凌安之知道余家子嗣艰难,最重视孩子,当下满嘴跑马车:“二叔哪里话,余情和我成亲,我们两个便全是余家人了,我每年要巡视四境至少二到三个月,余情今年未回太原是因为天下初定,事情太多,以后每年我巡境前将余情和孩子送回太原,之后巡境结束再自太原接回来便是。”
二叔对这个答复基本满意,他现在看凌安之越看越顺眼,“当年裴星元亲自上门提亲,余情不愿意被我逼婚还跑到了北疆去,原来是为了安之,我们当时还不理解,现在想想,这丫头眼光不错。”
凌安之心想忘了当时在背后说了他什么坏话了,选择性失忆,他陪着三个岳父聊着天,静等下文。
余情的亲爹说话了,面有难色:“安之,我有一个事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啊?”
估计下边这些话才是真正的目标,之前的只是火力试探——
余情的父亲老脸通红的装可怜扮猪吃老虎:“我们兄弟三个,半生碌碌,膝下空虚,现在的孩子也就是康轶和余情两个,康轶那性子执着,已经…不可能再填子嗣…康瀚的儿子已经被封为太子,每日里读书习武忙碌,我们余家经常去见也不合适。你们有了小西北,以后还会再生,我们年岁渐长,也想有个孩子送终,小西北是长子,肯定是凌家的正统,可以后要是再有了男孩,能不能…挑一个…姓余啊?”
原来在这里。
凌安之颇有些哭笑不得,小太子余家去见不合适,鬼见愁凌安之的儿子倒是可以打一下主意,看来他确实是脾气太好了;再者第一个刚长成一个小人儿,就已经打起了第二个第三个的主意,不愧是做生意的,没春种便惦记着要秋收。
余情是主意正的,当时生小西北的时候天下才定,父辈全未在京城不知道她生的那么艰难,她吃了苦咬着牙对家里也是报喜不报忧,而今被催生了好几次了,所以一听父辈们来了,直接家门都没敢进。
凌安之扬眉一笑:“岳父大人,余情不易生养,终生子嗣不会多,如果再有子,姓氏凭余情和长子同意即可,不过——”
“不过什么?”余家三个老爷全笑了,他们老哥三还担心凌安之和他们耍心眼打太极拳,没想到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凌安之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按理说余情和父辈之间的关系他尊重即可,可观察了几年,他觉得余情和岳父之间的交流存在些问题,父辈们对余情自小矛盾,宠溺和严格并行,管得太多,导致余情什么事也不太和家里说,在外边有时候九死一生,和父辈们说起来全和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个跟头似的。
可这世道,在世面上混的男人难,其实女人更难,余情近几年还是安国公的夫人,做生意的时候还经常被看不起受委屈,更不用说家族势力没这么强的前些年了,余情全是一股子不服输的野性顶过去的,他看在眼里,非常心疼。
其实很多事情的解决,几句话就行了。
他笑容凝固,喉结滚动一下,说得极其严肃:“不过余情上次生小西北的时候难产,差点血崩没了,花折和宫里的太医们全看了,说再生的话定再难产,必死无疑。”
余家大爷当即变色,一着急差点站起来:“啊,没听情儿跟我们说啊?”
凌安之直言不讳:“你们对她期望和压力并存,她只报喜不报忧。”
天色已晚,好不容易安顿了岳父大人们,凌安之终于粘在了床上,他深觉得自己从小和老王爷关系不好,导致不太会处理和父辈的关系,像个贼似的斗智斗勇了一天,头都大了。
灭了屋里的烛台,开始搂着余情摸着一截小腰听余情聊天说话。
“三哥,你别理那三个爹了,他们爱说什么便说什么,从小就絮絮叨叨,即不满意我是个独苗丫头,凡事还要指着我,矛盾着呢,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想干什么。”凌安之年岁渐长,和年少时我行我素已经不同:“算了,头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父辈儿子,全是教我成人的,我还是要对身边的人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