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2 / 2)
苏益民毕竟是当爹的,对全世界的男青年有种天然的不信任,看着谁都像在觊觎他闺女,哪怕闺女是个小胖墩。“他们两个到底大了,老是玩在一起……”苏益民吞吞吐吐道。
“喔唷苏益民你思想怎么那么肮脏!龌蹉!”顾招娣炸了。
“轻一点轻一点……”苏益民心虚地朝小房间张望,“好了别说了,这不是女儿大了么,我们班级里就有学生早恋的,还不止一对……”
顾招娣被他说得有点动摇,可一想女儿和程驰的样子,又觉得很荒谬,推了推老公的脑袋:“苏益民你想太多了,他们两个小朋友懂个屁,谁家早恋一天到晚做作业的?”
说着说着自己深信不疑,嗤了一声,拿鸡毛掸子掸起电视柜上的灰来。
苏淼理科作业做得抓耳挠腮,不时咬咬笔杆。
程驰从书上抬起眼:“做不来的先空着,一会儿给你讲。”
说完拿牙签插了块西瓜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苏淼也馋了,刚朝盘子伸出手,被程驰“啪”地打了手背:“晚上吃甜食,今天都白跑了。”
她只得悻悻地收回手。
好不容易等她把学校的作业做完,程驰把她空着的题扫了眼,大概知道她的薄弱环节在哪里,先把基础知识点细细讲了一遍,然后再教她做题的方法。
撸完作业已经快九点了,顾招娣又给他们端了牛奶来。
苏淼把作业本舂舂整齐塞进书包里。
“今天补哪门?化学?”程驰问道。
“物理吧。”苏淼耷拉着眼皮。
“刚刚看你化学题目空得最多,不要补补吗?”
“反正我高考不会选化学,还不如省下时间给别的。”苏淼闷闷不乐道。
“高一才开学,现在就放掉一门也太早了。”程驰苦口婆心劝她。
“我从初中化学就差,”苏淼皱皱眉头,想了想,摆事实讲道理,“就算选理科我也选物理,综合卷才三十分,化学占分更少了,无所谓的。”
“嘁,你初中物理好是因为钱老师长得帅,别以为我不知道,德性!”程驰笑道。
苏淼被他说破,恼羞成怒:“老钱帅什么,还没你帅!”
“程老师谢谢你啊三水同学,”程驰拿习题册扇她头顶,“把‘还’字去掉行不行?”
程老师往脸上扇了扇风,接着道:“说真的,化学得分点多,物理都是大题,你这么粗心很容易一丢一大坨……”
“反正我不要选化学,程老师你更年期吗?怎么啰里八嗦跟我妈一样。”苏淼撇撇嘴,眼角有点泛红。
“三水,”程驰注视着她的侧脸,“你没事吧?”
苏淼避过脸偷偷揉了揉眼睛,把物理书翻到第二章:“没事,你给我讲物理,讲完了好睡觉。”
苏淼觉得自己和化学大概真的八字不合。
从上一次的罚站事件开始,田胜利好像盯上了她。
答不出问题,罚站;背不出反应式,罚站;弯下腰捡瓶修正液,罚站。
苏淼经常一站一堂课,虽然不好迁怒别人,但是每次徐冉在化学课上睡觉,田胜利就变本加厉地找她的茬。
开学一个多礼拜,苏淼算算倒有一大半化学课是站着上的。
起初也觉得委屈耻辱,慢慢的也就有点麻木了。
说什么人往高处走,其实人和万事万物一样,顺流而下才是自然状态。
她不断安慰自己,只要熬到高二下学期文理分科,到时候就可以告别可恶的化学,也告别针对她的田胜利了。
这天田胜利不知怎么憋了一肚子邪火,走进教室扫了一眼徐冉的座位,果然又看到一个黑油油的后脑勺,心头火又往上蹿高了三丈。
他把一叠改好的作业往讲台上一拍,抽出一本作业,一个“苏”字还没落地,苏淼已经自觉地站了起来。
“看看你做的什么作业!一错错一大半!”田胜利气急败坏,把本子一摔。
按理说这时候苏淼就该自觉站到后排去了,可今天她破天荒地站着没动。
她虽然对化学敷衍,但是作业还是认真完成的,没把握的题还会拿去问程驰,根本不可能错一半。
田胜利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拿她当出气筒使呢。
做不出题罚站,她认,考试不及格罚站,她也认。
可是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找,是可忍孰不可忍。
“田老师,您看看清楚,我到底错了几道题?”苏淼破罐子破摔,反而特别镇定。
教室里落针可闻,连徐冉都醒了,饶有兴味地看过来。
田胜利翻开一看,确实一大片红叉,心里疑惑,再一看封面上的名字,原来是把人弄错了。
他理亏,可面子上又挂不住,越发恼羞成怒:“你有本事别考十七分!”
苏淼简直被他的胡搅蛮缠给折服了,心里翻个白眼:“田老师,考几分才有资格坐着听课?”
田胜利刻薄地笑出声:“六十分都考不满,还硬气得出来!”
“这么说考六十分就可以了?”
田胜利教了那么多年书,扔出去的粉笔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没被学生直接顶撞过,气得眼睛都红了:“有本事你考考看!考得到算你本事!”
“考就考!”苏淼也被激起了气性,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个八,“六十算什么,再饶你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