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本在前厅喝酒的赵老爷一听后面庭园出事了,连忙带人赶过来,想将痛哭的阿宝接走。
“女儿啊,快别哭了,回头爹爹再给你买一只更漂亮的鹦鹉。”
赵老爷以为阿宝只是为了养的小宠物而伤心,一边大骂盗匪们的残忍无情,连只小鸟儿都不放过,一边安慰许诺道。
阿宝摇了摇头,并不开口,只是捧着鹦鹉默默垂泪。
“把他交给我吧。”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在阿宝面前摊开,阿宝愣了愣,抬头望去。
只见少年白衣翩跹,如墨的双瞳清澈得好似一汪泉水,神情虽然淡漠,周身在月光的清辉下却好似散发着莹莹的光泽,给人一种悲天悯人的救世之感。
就算是一心扑在孙子楚身上的阿宝,看到眼前仙人般的姿容,也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这便是那个因爱慕小姐而生魂离体的孙子楚吧,念在与小姐相识的份上,我可以帮忙带去孙家,试试看还能不能回魂。”白景阳以为阿宝的迟疑是因为不放心,就稍作解释了一下。
大雷王朝虽然风气开放,对女子的出行、婚嫁等并不苛刻,但一个未婚的闺阁女子如果传出和外男私定终身的绯闻,毕竟还是不太好的,因此由毫无干系的白景阳带去孙府将是最好的选择。
“多谢白公子。”阿宝感动极了,对着白景阳深深福了一礼,只觉得相由心生,对方真是个乐于助人的良善人。
一旁的赵老爷起先还云里雾里,后来才听出这只救了自己女儿一命的鹦鹉竟是那孙子楚所化,不由大吃一惊。所幸,早在阿宝哀求白景阳为垂死的鹦鹉救治时,他就让手下士兵清空了周围,刚才的话也只有他们三个听到。
“这个还请白公子帮忙转交。”阿宝捡起刚才慌乱中丢在地上的一只绣鞋,眼中闪过几分坚毅,“如果他能回魂,就把绣鞋交给他,并告诉他阿宝此生非君不嫁,如果……不能,还麻烦白公子帮忙烧掉。”
绣鞋是女子极为私密之物,阿宝有勇气做出这番决定,显然是个至情至义,一诺千金的人。
白景阳答应了对方,起身赶往孙府,而阿宝连同昏睡的玉儿则被赵老爷一块打包带回府。
因此她没能看见自己颇为信任的白三公子竟随意地找了块干净的布把绣鞋放进去,再把胸口插着匕首的鹦鹉塞进鞋口,发觉大小正巧合适,便满意地包起来拎走。
等到了孙府,白景阳恰巧看到一个穿着道袍三角眼的老妇人从大门迈出一条腿,而身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对她拉拉扯扯,不肯放手。
白景阳顿时来了八卦精神,难道是一出老年夕阳红的感情纠纷?
“你这死老头给我放开!硬拉着老娘也没用啊,你家少爷的魂我真招不回来!”老妇人捶打了老头几下,终于挣脱开来,气呼呼地走了。
而白发老头则像抽了骨头似的,往门槛边上一瘫,整个人充满了郁气,垂头低泣道:“老爷、夫人,是老仆没用,没能照顾好少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对不起你们的嘱托啊!”
原来这老头是孙府的老管家,无亲无故,因此将孙子楚当做自己的亲孙子般照顾,两人感情深厚,关系自然不同于一般主仆,而刚才夺门而出的是先前为孙子楚招过魂的钱道婆,在邪祟伎俩上颇有几分道行,但这次也不知为何,施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招魂成功,只得告辞离开。
老管家最后寄托的希望也破灭,顿时生无可恋,觉得不仅有愧于孙家长眠地下的老主人和老夫人,自己也变得孑然一身,孤苦伶仃,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
白景阳在一旁暗中观察了会,发现并没有他所期望的老年版狗血情感剧,正想走出来,却意外看到另一边的大树上,蹲了一只大白凤头鹦鹉,磕着瓜子津津有味地看着老管家表演哭天抢地的戏码。
吸引白景阳注意的,并不是这只大白凤头鹦鹉相当拟人化的表现,而是它身上浓郁的妖气,就跟沾染在鹦鹉孙子楚身上的那一缕的味道一模一样,当初正是这缕妖气让白景阳误以为孙子楚是鹦鹉精。
那么,现在这只蹲在孙子楚家门口看大戏的真·鹦鹉精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看着大白凤头鹦鹉摇头晃脑地在树桠上得意地蹦跶,头顶那一排如葵花般张开的雪白冠羽晃得白景阳眼睛发直,瞳孔骤缩。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白景阳变成一只猫咪大小的白虎悄咪咪从背后窜上大树,伏低身体,摆出捕猎的架势,抓准机会,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嗖”地冲过去,将大白凤头鹦鹉扑倒,张嘴一口咬住它头顶的漂亮冠羽。
“嘎!救命!坏猫要吃鸟啦!”大白凤头鹦鹉被吓得嘴里的瓜子都掉了。
它扑腾着大翅膀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道,在发现袭击自己的坏“猫咪”目标不是脖子,而是它最引以为豪最宝贝的冠羽后,又是气愤又是害怕。
白景阳也担心它乱喊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当机立断,叼起大白凤头鹦鹉几个纵跃,跳进了孙家屋子里,再翻窗户爬进孙子楚的卧室。
为了方便继续抓着大白凤头鹦鹉,一到室内白景阳变回了人形,一手扯着它翅膀,另一手拿出布包着的绣鞋和金刚鹦鹉尸体,放到了桌上。
“你是想自己交代,还是等我揪光你的头毛后再说?”
大白凤头鹦鹉滴溜溜地转了圈它精明的小眼珠,明白自己是打不过眼前这只坏“猫咪”的,干脆就装起傻来了,假装自己是只普通的鹦鹉。
“啊!!”
猝不及防地,白景阳揪下它正中间一根最长最漂亮的白色冠羽,痛得它心里啾啾地难受。
“一根……”
拔下羽毛后,白景阳拿手里把玩了一会,放到桌上,又一次伸出罪恶之手。
“啊!!”
“两根……”
面对如此酷刑,大白凤头鹦鹉简直心痛身体痛,痛到无法呼吸,还没等白景阳第三次伸出手,就坚持不住了。
“别拔了,我说,我都说还不成嘛!!”
白景阳立刻收手,眼底流露出几分明显的惋惜。
这只叫小奇的大白凤头鹦鹉干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它是一只刚成精不久的鹦鹉精,在渡完劫后身受重伤,被路过的孙子楚好心救了,带回家包扎了伤口,又好吃好喝供养它到完全康复,因此小奇便欠下了他救命之恩。
没成精的动物还好,一旦步入修仙,无论是妖修还是道修,都必须讲求因果,也就是说如果小奇不去报这个救命之恩的话,它未来的修炼之路一定会随着道行增长而受到桎梏。
为此,小奇便一直赖在孙子楚家里蹭吃蹭喝,顺便寻找报恩的机会,在它看来,报恩就是满足对方一个愿望。
那天,孙子楚对着它许愿,希望能变成鹦鹉飞到阿宝小姐身边,常伴左右,小奇二话不说找了一只刚死不久的金刚鹦鹉,用它的尸体来做容器,将孙子楚的魂魄塞了进去。
有了鹦鹉精的插手,所以只会邪魅伎俩的钱道婆这次才会招魂失败,而小奇也自觉报完了恩,就不用再管变成鹦鹉后的孙子楚过得怎么样,独自蹦跶着到处寻开心。
于是,当它看到绣鞋里的鹦鹉尸体后,自己也傻眼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趁着金刚鹦鹉尸体心口的温度还没凉透,小奇赶紧将自己施在孙子楚和鹦鹉身上的法术解除,把两者互换的魂魄又交换回来。
躺床上的孙子楚突然呼出一口气,继而悠悠转醒,神奇地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