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细作(2 / 2)
江尘双颊绯红,扭扭捏捏地玩起手指,轻声说:“再像刚才那样喊孤一次,阿、阿尘……你多喊喊孤,孤便不疼了。”
叶寒枝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道:“以后私底下?我?都这样唤你,行了?吧。”
“私底下??为什么?”江尘委屈地抿了抿唇:“咱们的感情还是不能放在明面上吗?”他忽然一手揽住叶寒枝,极其郑重地说:“枝枝,嫁给孤,做孤的帝后。”
叶寒枝有些不敢看他眼底快要溢出来的情愫,于心不忍地转过身去:“阿尘,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是多么严峻,外有西戎北狄虎视眈眈,内有水患瘟疫,如今你更是屡屡遭遇暗杀,至今没找到细作。我?们就现在这样,不就很好吗?”
其实这并非她的真心话。
接受江尘的感情是一回事,嫁给他又是一回事。当初阿娘和……叶意卿不也?是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吗?可他们成婚之后,不过仅仅八年,一切都变了。曾经两小无?猜之时立下?的誓言,倒不如说成了?个笑话。
只要不成亲,不生子,她还是有退路的。就算是她赌错了?,她也不会输得那么一败涂地。
江尘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其实他什么都知道,枝枝她,还没有完全地信任他。但他温柔地笑了?笑,频频点头:“这样也好,细作如此狡猾,防不胜防。这样……至少孤还能藏好自己的软肋。”
叶寒枝不再看他,往外走去:“明日便要回京,我?先回去收拾行囊了?,等?会还要再去秀珠的坟头最后看一眼。”
江尘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离去,颓然坐下?,慢慢抚向自己的银铃铛白玉手钏,口里低声喃喃:“没关系的,枝枝,孤会等?的,孤会乖乖的,等?你真心情愿的那一天。”
秀珠和她的弟弟埋在一起。叶寒枝给她选了?城外一个僻静却又风景很美的山坡,叶寒枝安安静静地站在秀珠的墓碑前,给她烧了三柱香,却发现自己忘了?捎带给秀珠买的点心了?。
她正欲骑着乌月再回城里买一些,却在中途遇到一个熟悉的人。
来人不似平日里那么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反而有几分憔悴忧郁,他的右手在那次伏击中脱臼,现在还吊着个布条挂在脖子上,左小腿也中了一箭,包扎着纱布,只能跛着走路,左手提着坛酒,像是喝醉了?一般,歪歪扭扭地走在路上。
“喂,你这是怎么了??”叶寒枝奇道。
君鸣抬眸一看,发现是叶寒枝,木木呆呆又低头啜了?一口酒,涩声说:“上次被敌人伏击,有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兄没了,爷心里难受。”
叶寒枝其实早已经没之前那么厌恶君鸣了。相反的,上次被敌人伏击,君鸣身为一个世家子弟,浴血奋战杀了?不少敌人,还让她有了?一些敬意,而现在他为自己的朋友难受成这样,叶寒枝不由得想起秀珠来,顿时生了?几分感同身受。
虽然这人之前处处爱与她作对,又的确是挺嚣张跋扈、横行猖獗的,但也?不是个有什么很坏心眼子的人。贵族子弟,衔玉而生,没经过打磨,年少气盛也?很正常。
她叹了口气,像个知心姐姐一般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斯人已逝,便看开一点。以后回长安了?,咱们再一起喝酒,连同你走了的兄弟的份。”
君鸣愣了愣,眼眶一红,声音颤抖地说:“他死的时候,正是给我?留下?的这句话。他好想回长安,再喝一次靖水楼的酒。”他话音刚落,眼中竟滚落出大颗泪滴来。
叶寒枝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样能宽慰到他,只能掏出了自己的锦帕。
君鸣哭得正是伤心,像是要把这几日里心里的郁结全部发泄出来,一个八尺左右的英武猛汉,竟攥着粉色的绣花帕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擦鼻涕,嚎啕大哭起来。最后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平息,哑着地说:“真没想到,竟然是你来安慰我。”
“好,叶寒枝,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