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 / 2)
“我说我要了?”祁砚嗤笑了声,伸手?就?要丢还?给她,“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
“都说给你了。”苏婥不要,拧着眉头,僵了半天,都还?是?坚持说,“不是?你出钱送我去跳的吗?这就?算是?展示成?果了。”
......
苏婥以为录像带在祁砚那留不久,却没想这一保存,就?是?几年。
倏忽间的情绪涌动,像是?不受控制。
苏婥感觉自己的心眼?好像又被什?么?东西堵上了,挪不走,进不去,生?生?卡在关口,堵得满片发闷,酸涩难受。
祁砚起先没注意到站定在电视机前的苏婥,随手?在衣帽间找了身衬衫西裤套上,就?转身走出。
他以为她是?在看屏幕上的自己,入迷了。
却直到走近,才发觉极其低微的吸鼻声。
两年的习惯,苏婥再有?情绪波动,呼吸都是?浅薄清淡,微不可?察。背影看似平静稳定,影绰的气息却在黯淡光线下越发的重。
祁砚看了眼?时间,知道现在得下去,但他还?是?在手?机里?发了通消息给徐照,转而牵着苏婥的手?坐到旁边沙发上。
祁砚原先是?想苏婥坐在自己身边,但苏婥没站稳,跌在他腿上。
她再想起身,他却不让了。
“你干什?么??”苏婥现在很少失态,偏偏接连两次都在祁砚手?上。她要起身,但腰间被他施加力道,动弹不得。
祁砚抬眼?看她微红的眼?圈,明明看似要逼出眼?泪,却在她的忍耐之下,又分秒收了回去。现在仅剩云淡风轻,和他不想看到的坚强。
这几天的联系,基本都是?他主动。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她那边不方便,但很明显地,祁砚察觉到了苏婥给到的疏淡。
一句话,多种表现方式。
明明是?同一个她,说出来的感觉却变了。
祁砚不敢猜是?不是?这两年的冷却,但起码不该是?这样。
那晚喝醉的苏婥和过去的她是?毫无二致的,熟悉又亲近,可?一觉醒来,恢复清醒后,又成?了背道而驰的冷静淡漠。
他能感受到她对?他有?感觉。
但这份感觉,好像总有?哪边变了。
现在,祁砚搂抱着苏婥,视线落定在她浅眸,淡然温柔地,纵然心底混杂漫溢的尽是?难能描绘的空落和无奈。
“难过什?么??”这话是?祁砚问的。
听似平淡,却总像藏着微哑。
苏婥和他对?视,好久都没出声。
他像是?看穿了她心思,“因为那些录像带?”
苏婥轻应了声,嗓间微涩,却还?是?问:“怎么?还?留着?我以为你早就?丢了。”
“你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想丢就?丢了?”祁砚这话像是?带了平息的力道,一秒就?将苏婥心底席卷的海浪淡化?汹涌。
大概是?沉淀了两年,现在彼此面对?面,该说什?么?,要说什?么?,他们?都比从前更成?熟了,“我缺席的这两年,你经历了什?么?,我都想知道。”
这兴许是?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伤。
苏婥知道祁砚的意思并不是?要她现在就?说,就?没想现在耽误时间,只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其实就?是?你看到的走线,只是?我不走毒线,我只走生?意线。之前程珈书手?上又走毒线,又走生?意线,我这两年承接的只有?她手?上的生?意线,另外的毒线都被程控收回去了。”
说到这,似乎察觉话题的走歪,苏婥淡笑了下,习惯性地把“伤”掩盖起来,“我手?上拿的是?关乎程家的生?意线,所以我的重要性远比程珈书当时要高,所以程控暂时不会动我。”
祁砚的目光自从苏婥开口开始就?没离开过她。
无论是?苏婥眉眼?的平淡,还?是?她处之坦然的心绪,像是?早就?习以为常的一种呈现方式,都让他心生?无力。
苏婥不对?劲。
这是?祁砚的第一反应。
但他现在是?在柬埔寨,并不能即刻发觉她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话落后多秒的沉静都将卧室的气氛推向落针可?闻的地步。
这份沉静,明明静谧,却又无端像是?不现形的重石,压在他们?心头,一时挥散不去。
祁砚早就?知道苏婥在程家的地位,也通过这两年的调查理清了程家主要走线上的人物关系。
虽然上次苏婥说会告诉他非要留在程家的原因,但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能摸出其中?缘由的分支大概。
系统显示的纪洵和苏琼已经死亡。
苏婥是?不信的。
这点?祁砚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苏婥感冒发烧就?可?能会说梦话。
两年前苏婥把自己锁在浴室洗了很久澡那次,她发烧了,他喂她吃完药后陪了她一夜。
那一夜,他原本想离开的,但她浑浑噩噩地抓住他的手?,说了一系列看似可?有?可?无却又分落数重的话。
话里?,有?纪洵,有?苏琼,更有?她自己。
可?直到现在,祁砚记得最为清楚的,还?是?苏婥无意哽咽说的那句:“那个骨灰盒,没有?骨灰。”
没有?骨灰,所以纪洵下落不明。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道理,她作为女儿,却连父亲的骨灰都找不到。
苏婥明明一直在隐忍,却还?是?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迎合的状态。
那是?祁砚第一次感觉不适和不接受。
过去是?在凌川,他有?能力,也有?本事护她,她都不和他说,更别说现在是?在柬埔寨。
他们?之间好像总是?藏着深于沟壑的隔阂。
她可?以放任自己喜欢他,甚至心甘情愿主动地把喜欢上升成?爱,在感情这件事上放任自己弱势一方的依赖。
但这一码归一码,感情可?以有?依赖,现实境况却不行。
每一次试想,无论是?旧灯塔爆炸前,她站在楼上对?他的摇头,还?是?危险关头,她能以防身术拖延男人,让他跑的举措,都让祁砚难以理解。
苏婥明明看上去行事作风都那么?感性,为什?么?关键事上,理性总能占到上风。
直到徐照无意间和他提到——“程家从来利大于情,每一步都踩在钢丝线上的人,不抱不该抱的期待,不做不该做的美梦,谨言慎行,感情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
祁砚现在看向她,视线中?夹杂复杂,喉结微滚下,话中?多了几分难能明状的阴翳:“让你陷入险境,是?我的错。”
突如其来的道歉,苏婥一时没能反应。
她双手?落在黑裙裙褶上,被他牵起,蜷在掌心,每一寸温暖都在没入她微凉的指尖。
“错的不是?你,是?正巧发生?的时机不会。”苏婥低声缓慢地说,“我原以为只要我在中?国,程控的手?就?不至于伸过来。但逃出来的那四年,程控的势力恢复,我没想过他一好就?会来找我。”
“我想过不止一次,但凡我能晚一点?遇见你,或是?把这边关系都解决了,再遇见你,或许就?不会造成?两年前的危险局面。”
苏婥只知道当年红灯区的事,那是?因为男人当时在酒吧和她说,当年帮她的人是?祁砚。但她不知道,祁砚和程控的渊源早在十年前就?结下了。
她不知道程控动了陈岸的命,更不知道程控后期对?祁砚的威胁。
祁砚清楚,如果之前的事不说开在苏婥面前,那就?像是?他们?这段有?待修复的关系中?的不定时炸/弹。
无论他后续对?她多好,都没法掩盖过去极强的那个目的。
所以祁砚想了想,还?是?牵住她手?,换而十指交扣的亲密动作,像是?提前抓住了靠近她的机会,以防她想走了,他们?也不会再相隔太远。
“婥婥,如果说,我早就?知道你了呢?”
苏婥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话,祁砚敢说,也不敢说。他不确定说完会有?什?么?结果,但知道一旦有?了想说的想法,那就?比说不可?。
“十年前,我在部队,那时候走雪地野训,意外碰到了程控那帮人,我的队友被抓。他们?在码头走毒,我去救我队友,还?顺势断了那次的走毒。”
祁砚这话越说越忐忑,他都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了,却还?是?在眼?前这个他向来以为的小姑娘面前忐忑了。
第一次,他疯狂地在她的眼?神中?找寻安定。
“队友死了,下一个就?是?我。”祁砚嗓音很淡,不知觉的低沉情绪在言辞间蔓延,“所以程控想致我于死地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你。”
苏婥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但她没打断他说话。
祁砚自嘲地笑了下:“如果我说我红灯区那次是?带有?目的性地靠近,去帮你,为的就?是?对?付程控——”
说到这,他连一贯锋利的轮廓都模糊了痕迹。
“为的就?是?对?付程控,”接下来,苏婥替他接下去,“拿我做跳板是?吗?”
祁砚眸色晦暗,骤然哑然。
他没想过她会想都不想,就?这么?说。
苏婥其实没什?么?好震惊的。
其实她早就?怀疑过很多次,只因为祁砚对?她太好了。
他明明不喜欢她,会给她开酒吧,会给她找进舞团的办法,他的言行是?不统一的。
能有?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做。
苏婥始终是?有?欠考虑的。
她很紧张会是?别的任何事,但当这一刻,祁砚真正说出原因的时候,她却又觉察释怀了。
人的属性多样,趋利避害是?个永远难摘的标签。
说通俗点?,在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社会,没有?感情基础的交流,如果不是?彼此吸引,那就?是?有?利可?图的。
苏婥从不觉得自己有?魅力到能让人过目不忘。
即便是?她和祁砚有?多次的交集。
抛开大是?大非,单纯只讲感情,她或许会感性地把信任危机压在他身上。
但他们?都经历太多,也清晰明白,再纯粹的感情都会混入不等量的杂质,如果她是?当时的他,站在那个立场上,九成?概率会和他做同样的选择。
而那最后一成?,是?她为自己的懦弱买单,可?能会选择放弃。
苏婥不可?能会思想蒙蔽到因为起初的别有?所谋,而摒弃掩饰后期祁砚所有?对?她的好。
纵然情绪波澜,苏婥也还?是?正面看他,抚开他微皱的眉,淡然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和你站在同一战线,无论是?利用递刀,还?是?要我亲手?拿刀,我都会听你的话。”
祁砚的眸色如墨,沉默中?隐藏着不动的风云。
她越说,他搂她越紧。
苏婥双手?搭在他肩头,话到这,唇边才终于扬出一丝淡笑,是?温暖的。
“别忘了,”她说,“程家没有?苏婥。”
这话太多熟悉,是?他曾经说给她听的。
祁砚的眉眼?微动。
下一秒,苏婥轻轻地吻上了他唇。
隐忍又克制地,她耳语告诉他:“苏婥只属于祁砚。”
作者有话要说:徐照掀桌:你们还下不下来了?我还有正事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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