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2 / 2)
苏婥没接话,渐变凉淡的眉眼像是藏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她看到桉树在朝她们这么方向走近,下一秒,女人要和她碰杯喝酒时?,苏婥没给铺垫,很?突兀地说:“现在重新买机票。”
“什么?”女人不解看她。
苏婥抬眼看她,和她长话短说:“如果你不想怀孕的事败露的话。”
闻言,女人愕然站在原地,显然没料到苏婥会知道孩子的事。
如果结婚的事人人皆知,那孩子就是她最后保守的城池。
女人在这趟泥潭里混了这么久,多少知道人心假面,和她们说结婚也是因为真的大家在这一派里彼此?扶持。
桉树越走越近,苏婥俨然不想浪费时?间,“另外,买提前走的机票。”
“为什么?”女人跟不上苏婥的思路。
苏婥淡漠看她,“因为我?在教你怎么保命。”
话落的那瞬,桉树摇曳裙摆走近到她们面前。
苏婥消退严肃,熟稔地一秒染回百笑万花丛中开的风情?,指尖晃着酒的动作再起,笑得恣意?:“不是12号吗?怎么想到到我?这边16号来?”
桉树要比苏婥小两?岁,但?可能是先前在国内夜/总/会的经历加持,女人不露怯,反是娇媚更纵意?。
知道苏婥匹配到的是美籍华人顾森,是桉树想要也一定要谈下的任务对象。
所以桉树现在带着条件来了:“交换舞伴,我?分你五个百分点。”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苏婥从来不接这种上门活。
她冷笑着敲了下酒杯,戒环敲击清脆,话不咸不淡,“你上次欠我?的八个百分点还没还,现在又想来和我?搞赊账这套?”
桉树就知道苏婥要说这个。
上次信息收集失误,南非运毒走线中途卡在码头,无人对接。
那天正好碰到警察明查物运货资,紧急攸关,如果没有苏婥那边人顶替赶到,差点就出事了。
苏婥走线,帮人从来不是白帮。就此?,桉树欠了苏婥全项目个人收益的八个百分点,至今未给。
桉树清楚,苏婥没意?向和顾森谈生意?。如果不是听说今天会场有大戏看,苏婥今天都不会来。
想了又想,桉树咬着牙说:“那八个百分点。”
“十个。”苏婥狮子大开口。
桉树被激得火起来了,“你别太?过分了。”
苏婥微挑了下唇角,轻笑了下,语气?轻飘:“那就算了。”
桉树知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默了几秒,最后一次拦低底线,和她谈条件:“给你十个,你把?他让给我?谈。”
苏婥是不明白桉树为什么这么执着一个半路划水的不长久客户。
但?这既然是她看不上的,又是她想要的,苏婥倒是不介意?做次“好人”。
“什么时?候打?”苏婥在问她前后百分点兑钱的打卡时?间。
桉树手头正好有钱,可以行个爽快:“今晚。”
那苏婥就没问题了。
她笑笑,朝着祁砚那个方向扬了下下巴,该好姐妹相称的时?候驾轻就熟,“那我?要去哪,12号桌?”
桉树无语她这比翻书还快的变脸,没否认。
苏婥端起酒杯就走。
不过和谁都能表现坦荡磊落的苏婥,在入目祁砚背影的那一瞬,划过眸底的笑意?还是微僵了下。
几秒的冷淡,而后便悄然淡去,仿若不复存在。
苏婥能认出祁砚,是刚才洗手间前碰到的男人。
重回洗手间那会面无表情?的状态,苏婥走近。
闻香识人的运用,祁砚这次体会到了。
清风拂过,从后袭来的玫瑰清香馥郁婉约,尤带女人一如既往的温柔,他低眼的那瞬,唇边走过一丝淡笑。
“先生,真是有缘。”苏婥开口就是熟练流利的英语,浅薄还疏离,除却嗓音和过去相差无几,语气?及其他的感觉都没一点和从前相似。
祁砚转过身,颀长的身高优势将恣意?打落的光线收拢,他的暗影打在她单薄的肩头,将她身影衬得更为娇柔。
祁砚没说话。
适时?,开场的舞曲奏响。
是男伴女伴之间第?一次交流的铺垫。
苏婥的手里还拿着酒杯,祁砚替她取过,中途,温热的指腹擦过她指尖的微凉,冷热交融,逼出一阵莫名的激灵和酥麻。
苏婥同样没出声,但?显然表情?不太?友好。
祁砚已经按照舞蹈礼仪绅士地递出邀约的橄榄枝,嗓音沉下,磨出轻微的低哑,却似有若无地挟着少有的轻佻。
“跳舞吗?”他笑,“这位漂亮小姐。”
这人还挺会利用优势。
这是苏婥的第?一念头。
既来之,则安之,她有什么好怯却的?
苏婥坦然地伸出了手,却没想,手在半空就被他截住了手腕,他不过是轻力一勾,她着地的高跟鞋底就失去了定力。
顺势地,苏婥朝祁砚怀里跌去。
男人手扶在她的腰间,虚虚合合地,温热至烫的掌心在她身后溺留,却再没多一点的逾越,护到分寸自知。
耳边降下祁砚的笑,苏婥挽成?髻的长卷因面具碰撞的松动而滑落,眼见束发?签要掉,祁砚眼疾手快地半空接住了。
他随手放在旁边12号的桌上,另一只护在她腰间的手抬起,松松散散地拢过她快要及腰的浅棕长发?。
洋洋洒洒地,带着甜蜜的馨香。
祁砚只低笑着在苏婥耳边用英语说了句:“风姿绰约。”
苏婥耳骨难散的微麻,绵密滚过的全是来自他的气?息,或轻或重,热意?占据了整室凉风的清爽。
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手扶在他肩头站起,神色恍然如初,抬眼看他不到一秒,就低眉说:“谢谢。”
祁砚没应这声谢谢,眸色渐转晦深地看她。
苏婥抬眸,撞进他深海般涌动的黑眸中。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听他说:“Cecilia,我?等你很?久了。”
——“Cecilia,我?等你很?久了。”
这一句不再是英文,而是细密酿着缱绻的中文。
不切实?际的重逢,拖就着过去两?年?无数次的错认,无数次的搜寻失败,甚至是难以计数的死亡言辞,祁砚低眼刹那,欲要漫溢而出的想念声势浩大到快要淹没真实?找到她的惊喜。
耳边是流走舒缓的乐声,黑色面具下女人的浅眸澈亮。
尽管淡妆在脸也压制不住她这两?年?受训磨出的冷傲气?质,可她的这双眼,依旧没能脱离过去澄澈的小鹿斑比。
苏婥能在所有人面前做戏,却唯独在祁砚这,开局就像是定了成?败。
苏婥还是训练有素的。
她明知自己的一句中文回复极有可能露馅,吸了口气?,还是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脸上笑意?三分淡,轻佻倍出,“知道我?名字,我?们认识?”
言下之意?明明是不认识就少牵扯关系。
但?到了祁砚这,理解自然带了偏颇。
灯光晃眼,女人的肌肤白皙舒柔,四目相对的那瞬,苏婥在他怀中莫名弱势,岌待逼迫地被卸去盔甲。
祁砚唇边含笑,微弯下身,压在她耳畔的话,低沉翩然成?了:“如果我?说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不到最后一刻,除了两个主角,配角是好是坏暂不下定论。
第二卷,祁砚开始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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