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5章（2 / 2）

“罢了，”我又说，“那你去莲花山的坑边上等着我吧。”***

我赶到万物小铺的时候，阿毛正在收拾东西，他正把三四件新推出的物件装到一个墨绿色镶金边的木盒子里，我认得这个盒子，岑镜每日来给我送东西的时候，都是端的这个。

我不顾多看，进门就喊：“岑镜？”

阿毛回头，立刻把盖子给盖上了，拦着我说：“小……小少主？”

我示意他别拦我，这铺子原来是卖糖水的，里头有一间里间，我每次来，老板都会请我和包可爱去里头喝糖水，后来岑镜包了这铺子，里头就改成居所了，我知道他就在里头，他日日都在铺子里，也走不远。

既然知道他在里头，我也就直接进去了。

阿毛则一直在我后头喊：“小少主……小少主，岑老板他在……他在在在……。”

他连说了许多“在”字，我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扭头，认真得很：“我知道他在，他不在，我会进来吗？”

我一边喊“岑镜”的名字，一边往里头走，只等着我推开那紧闭的屋门，阿毛才说了句囫囵话：“他在换衣服。”

我这个人吧，天生不拘小节，我和包可爱那是打小在一个澡盆里长大的，包姥姥倒是说过许多次，说这样不合规矩，我说这有什么，大家变成原形的时候，不都是不穿衣服的吗？那过年的时候，穷奇叔幻化成原形表演烟火呢，那岂不是人人都看过穷奇叔光着身子的样子。

那时候，我只是为自己和包可爱开脱，包家家风严谨，我不这样说，怕是包可爱回去得被罚跪呢。

可我心底里，是极其保守的，所以当我看到岑镜光着腿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就红了，又红又烫又僵。

阿毛手脚还是极快的，立刻抄起一件包盒子的搌布给岑镜围上了，我瞧着岑镜很是尴尬，低着头低声斥责阿毛：“关门啊，你围我做什么？”

我这才是醒悟过来，我立刻扭过身，捂着眼：“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觉自己是个傻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我又解释：“得怪阿毛，他半天也不说你在干什么，我这……我这也是……。”

我一边抬头看天，一边想着说辞，一看天，就发觉天色已晚，月亮都出来了。

我赶紧说：“岑镜，你得赶紧跟我走。”

乌姥姥要掳人的事儿，我不是很想闹大，一来我阿娘这性子也不怎么管家，乌姥姥根基又深，我阿娘如今也不在洞中，可乌家人打照面对着干，有些吃亏，而且这只是包可爱道听途说的消息，到时候他们集体做个假证，说他们只是来买东西的，并非掳人，我吃不了兜着走，凡事都要讲个证据，我如今没有证据，只能找个借口，带着岑镜提前离开铺子，乌家人找不到人，虽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我阿娘和干爹今晚就要回洞了，尤其是我干爹，量他们乌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依旧没有回头：“你穿好裤子了没？”

身后没有声音，我有点担心，又问：“你穿好了赶紧和我走，我有事儿和你说。”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岑镜的声音很近，就像是在我的头顶，我一回头，恰好撞到了他的下巴，我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近的，我听力极好，莫说脚步声了，就连心跳声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偏偏，他从屋子里走出来，七八步，下台阶，三四步，这十几步，我竟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这倒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我竟然觉得他这句“什么事这么着急”该死的好听，特别好听，想让他对着我的耳朵说上千百句的那种好听。

“我我我我……。”我这个没出息的，我又结巴了，还是当着他的面。

我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他手心温热，手掌又宽又厚，握起来特别舒服，我带着他朝铺子外头一直跑，带着他往莲花山一直奔。

今夜的星星很低，耳畔的风很凉，我跑得很快，他也跑得很快，我俩就这样一直跑没有停下，直到我俩都裤脚也湿了，气也喘不匀了，手心都快要出汗了，我才停下。

我看着远处那棵歪脖子树，我穷奇叔挖的坑就在那儿，我算着时辰，我阿娘应该已经回来了，包可爱应该在附近才是，可我放眼望去，包可爱不在，我阿娘也不在，难道是包可爱掉坑里了？

我挺不放心的，我对着岑镜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