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6章（2 / 2）
“那个人，喜欢我阿娘？”柳锦绣倒吸一口气：“谁不喜欢你阿娘啊，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她。”
敖瑾盯着柳锦绣这黑色斗篷落下的阴影，她伸手，想要拽住她的衣领口，可右手才伸出衣袖，这腕上镯子的第九枚铃铛却突然无风摇曳响个不停，柳锦绣虽无法听到铃铛摇曳的声音，可她也明白了，她嚣张地和敖瑾对眼一视：“想杀了我？来啊。”
她又狂笑起来：“杀了我之后，你看你阿娘还回不回得来。”
敖瑾气急，一下掐上柳锦绣的脖子，她的脖子已经烂了一半了，腐烂的肉糜和黏液混着，腥臭浑浊。
“你曾说过，你原本是要去江西三清山的无名道观的，只是中途滞留在了乌山县，第九条尾巴，就在三清山吧，你用剥皮脱骨的方法收了第九条尾巴，可没想到，第九条尾巴是我阿娘的‘恶’字一尾，在你收了她之前，她早就吞了第七、八条尾巴了，你原本是想要吞了我阿娘的尾巴反客为主的，可没想到，你的身体，根本无法一次性承受三条尾巴，你的身体开始烂了，被反噬了，所以你让刘天珠替你割肉塑形，又给了她衔水珠，答应将来保她性命。”
“你一直在哄我，骗我，你让我带着山神铃独自下山，替你收齐我阿娘的尾巴，你屡次三番地突然出现，让我去加快脚步，是因为你知道，山神铃铛的时间有限，那封书信，也是你伪造的，我阿娘从来没让我去找过魏十镜，是你，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去找魏十镜？”
柳锦绣眼眸低垂，她的脸皮已经烂了大块，左侧脸颊上像是被剜出了一个大洞，黑黢黢一片，她低头看着敖瑾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指：“我记得你小时候，学射箭，今天能用三十石的弓，明天就能用四十石的，你阿娘很开心，鳌婆也很开心，九爷也很开心，还放言说，你哪日能拉开两百石的，他就亲自潜到凶水旧址里，替你把当年后羿用的那柄神弓给你捞上来，当玩耍的小玩意，你们和谐得像是一家人。”
柳锦绣偏头：“可是我很不开心，你那么天真烂漫，好像真的忘了那个叫岑镜的人给你带来的痛苦，你阿娘真是疼你啊，为了不让你心里难受，费劲三天四夜，亲手，一幕一幕，把关于你血头玉里岑镜的记忆删了个精光，累到直不起腰，站不起身，你阿娘越是不让你记得他，我就偏偏要让你想起他，我要让你想起你俩往日的甜蜜，再让你清醒，让你知道他出身的魏家，和万灵洞不共戴天的仇恨，你的理智会把你俩硬生生地分开，就像你们现在这样，就像你阿娘把我和我爱的人拆散的那样！”
敖瑾听了，手中力道加重，她恨不得立刻把柳锦绣掐死，她可忽而松了手，柳锦绣两臂支撑着她支起身子，她挺起胸.脯：“来啊，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的。”敖瑾反手，取下束在腰上的一截绳索，这原本是她用来攀爬屋顶的，她飞快地把柳锦绣捆起，顺手一拉，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绳子一拎，让柳锦绣的眼睛正对着自己的眼睛，“死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阿娘在万灵洞的宝座上复生，我要让你，跪在她的脚下磕头认错，我更要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这副脸皮，你不是爱美吗姨妈，嗯？到时候，他们都会指着你，说你面丑心更丑，我要让你，比死还难受。”
柳锦绣还欲呼喊几句，嘴上又被敖瑾塞进了一大把泥土，混杂着草根的腥味，柳锦绣连吐了好几下都吐不干净，她恶心得想呕，可下一瞬，她又被敖瑾单手提了起来，敖瑾双翅一展，飞山越岭。
白河镇上的火光渐熄，可魏家人已经四处逃难，敖瑾无法一一抓回来，她必须快速处理万灵洞的事。
洞外，包可爱全副皮甲加身，腰间各插了一柄四方戟，这四方戟沉重，常人两手端都端不起来，可包可爱护着四方戟来回走动，轻若无物。
见了敖瑾落地，包可爱立刻上前，一眼瞧见了这黑斗篷下还藏着一架骷髅似的人，包可爱皱眉：“这是什么玩意？”
“她不是玩意。”敖瑾狠狠地推了一把柳锦绣，“她是柳姨妈。”
“啊？”
敖瑾又问：“里头那假货出去后，还没回来吧。”
包可爱摇头。
敖瑾又说：“她回不来了，我本以为那假货是九条尾巴中的一个，实则，那些只是我姨妈利用肉生肉造出来的假人罢了，那假人每隔几天就要下山一趟，是因她的身体无法支撑太久，必须下去换新的人上来，我猜，是因我在广西的时候再次和江家联手，脱离了她的控制，所以她才想出这么一招，弄了个假货坐镇万灵洞，弄出些动静，引起我的警惕，逼我尽快回来，她太了解我的性子了，我绝对不可能带外人进万灵洞的，以此让我摆脱江家，她再下手。”
包可爱听了，背脊发凉：“所以，我们在地下森林里见到的九尾娘娘，只是一团肉堆起来的？而且每隔几天都是另一个人？”包可爱挠头，“可九尾娘娘明明还设过结界，如果是假人，那必是没有灵力的。”
敖瑾指了指柳锦绣：“见过木偶戏吗？幕前的木偶精彩演绎，幕后实则有人同步操作的，那假货在洞内设结界的时候，柳锦绣就在洞外施法，我这姨妈，术法虽然不是最顶级的，可一个结界罢了，她还不至于弱到一个结界都设不出来，更何况，你也说过，洞内有些本事的神兽都无法动弹了，乌、薛两位姥姥不知着了什么魔，对那假货深信不疑，那假货镇个一两个月，不成问题，这一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我回来了。”
包可爱抬头看天，有些为难：“可现在没下雨，现在是六月，也没下雪，我们怕是回不去万灵洞了，小少主，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