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回 慎刑院陈琳守空牢 福宁殿匀婉忧赵祯(1 / 2)
却说赵祯当真吩咐了阎文应要说哪些话,办哪些事,却未把周成奉的行迹告知。他晓得赵祯定不会做无用功,因此始终循规蹈矩完成诸多细节。惟独面前这个陈琳无论怎么好言相劝,都不给动静,叫他好生气恼。正思索该如何套话,忽地感觉到背后有人。
阎文应起先以为是那两个小厮,但对方脚下无声气息沉稳,该是个有些本事的。又猜是外面守备不听话进来,总归没想到是有人偷袭,左右此处是禁中慎刑院,哪个不开眼的恶贼敢闯直至那人快近他身的一刻他才注意到不对,刚想出手,已被钳住了腕,抵住了脉。
他心中可笑,入内内侍省都知副都知都是从皇城司挑出来的好手,这人趁着自己缺少防备占了先机,实是到阎王桌上抓供果,找死来了。便先耐着性子,看他要说些什么。
那人问:“你可是陈琳”陈琳不答,那人说:“有人托我来带你出去,你不说我也认定你是,总不能空手跑一趟。”
说着,阎文应感到颈上刺疼,猜是皮被划破,有些害怕。后听那人叫他找出牢门钥匙,他壮胆哼了一声反问:“我哪里会有”心中觉得对方声音有异,是刻意压住。
“那你且睡一阵罢。”那人说完,匕首离开阎文应。
阎文应知是机会,抬腿向他脚踩去,手肘向后猛撞。岂料手脚扑空,那人早就避开,反而自己后颈猛然吃痛,眼前一黑失了知觉。
这一昏不晓多久,等醒来还未睁眼,脖颈便好似断了,阎文应扬首“嘶呜”叫出声。旁边有人听到,赶忙说:“阎副都知快躺好,莫要随意动弹。”边说边替他轻轻按压肩头。
阎文应粗声喘了一阵,眼皮打开条缝,模糊看到是间堂屋,问:“这是哪儿”
旁人说:“是阎副都知的寝房。”
阎文应“嗯”了一声,忽然想起牢中一切,猛然坐起,无奈有所牵拉,又喊出来。
“副都知”
阎文应看他一眼,见是个寻常小厮,便不再搭理,心中发愁如何向赵祯交代,撑着穿鞋下榻往福宁殿赶。
一路抚着脖子到了殿前,远远瞅见周成奉守门口,于是垂首疾步奔到阶前跪下,因担心着日后性命,当真泣不成声,对周成奉说:“周都知,请去通报一声,说阎文应有辱使命,甘愿受罚。”
周成奉觉得好笑,面上却只能冰冷睥睨道:“收声,官家已经就寝了。”
阎文应低声哭说:“实在丢脸,被个恶贼偷袭,醒来不敢多留亦未多问,不知陈琳那厮如何了”
周成奉问:“你从何处醒来”
“从自己的屋子。”
“倘使陈犯丢了,你还有命回自己屋子”
阎文应听他这么讲,稍稍松了口气说:“看来是那恶贼找不到牢门钥匙,拖延太久被抓了。”“并无恶贼踪影,那里只有你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