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无险(1 / 2)
此时,数支羽箭陡然穿透门窗射了进来,箭矢的方向皆是朝上,根本伤不到人,只是用来恐吓和警告。
动弩的黑衣人红着眼,眼里已然全是惊惧和颤抖,“大哥,走不脱了!不如就跟他们拼了!”
“慌甚么!”这被称作大哥的人怒目一瞪,上前一把扯住宜娴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有女人和小孩儿在,咱们还怕走不了?”
宜娴头发一阵刺痛,变了调地尖叫一声,眼泪陡下。
李言恪瞪大眼睛,猛地从傅成璧怀中挣出来,小眼珠子里盛满了怒气,喝道:“喂!你为难女人,算甚么本事!”
两个黑衣人齐齐投来阴森森的目光。
“言恪!”傅成璧心头一紧,忙将他拽到身后藏好,完全没有察觉自己也在害怕颤抖着。
他们似乎找到了更好的目标,手下松开了宜娴。她低低呜咽着,扶着桌椅勉强站起来,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个小鬼……!”李言恪的轻蔑显然激怒了那持弩的人,箭镞对准了过来,尖锐的冷意让傅成璧浑身发寒。这人对她吼道:“让开!”
傅成璧面色如雪:“别为难一个孩子。”
她偷偷将李言恪腰间系着的金灿灿的腰牌扯下来,举到两人面前:“本宫乃是大周昭阳公主……”她对着宜娴使了使眼色,压低声线说:“你过来。”
宜娴见她亮出金牌,只当是护身符,萌生出一丝生转的希望,踉跄地跑过去,躲在了傅成璧的身后。
傅成璧反手将李言恪往宜娴怀里推了推,希望这个女人能护他一护,自己则举着金牌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她道:“识相的就赶紧缴械投降,否则本宫必定让父皇把你们格杀勿论!”
“璧儿姐姐……”李言恪一时惶恐地扯着她的衣袖,不明白她为甚么要说出这样挑衅人的话。
那人一阵讥笑,“好极。从前就是这样的令牌,要我们生便生,要我们死便死。如今都落到这般田地,你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轻蔑,还有天生的傲慢,仿佛周遭一切都是卑微低贱的。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以为只要是公主身份就能当成牢不可破的盾牌么?
弓.弩对准傅成璧,嗖地一声陡发。傅成璧大惊着躲避,却被背后来得力量猛推了一把,身子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飞来的弩.箭险险擦过她的肩头,过处霎时绽开一道淋漓血痕。
言恪大惊失色:“姐姐——!”
傅成璧痛哼一声,肩上是劈裂似的的疼痛,脑海闪过一阵尖锐的空茫。
宜娴不顾李言恪的挣扎,如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着他,捂住他的嘴,低声颤道:“别去。”
见傅成璧倒地,黑衣人三步并两步上前,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又从箭囊中拔出一根黑羽箭,凛然生寒的箭簇一下抵住她的脖子。
“昭阳公主么?”黑衣人一阵冷笑,“我们找得就是公主!”
他伏在她的耳边说:“走。”
傅成璧肩膀疼得已然麻木,眼前的门霍然敞开,冷冷的寒风吹起傅成璧单薄的衣袍,让她有片刻的清醒。
荧荧火光中持弓而立的人是段崇,弓已拉满,却在见到傅成璧的那一刻陡松下来。
黑衣人见状,暗道真是劫对了人,得意地哼笑一声。他挟持着傅成璧慢慢走下台阶,从廊檐上落下的两只信鹰子,剑已出鞘,直指黑衣人的后背。
前后夹击,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傅成璧颈间泛着凉意,忽地一下火辣辣地烧起来。箭尖儿在她的肌肤上划开小小的一道,一下沁出一串血珠。
“放下弓箭,否则我就划开她的脸皮子。”
傅成璧眼色冷厉:“段崇,做你该做的事!”
可段崇想都没想,将弓箭扔下,一脚踢得很远。
傅成璧又恨又恼地咬起了牙。她没想到段崇真这么实诚,扔下就算了,还要踢那么远。
只是她却不曾察觉自己无意识间已经不再害怕了,就在段崇出现的那一刻,她几乎本能觉得他能救她,就像在墓室中一样。
“我们只想离开……”这人冷声说,“只要放我们走,她一定会安然无恙。”
段崇眸色深邃,眼睛盯着傅成璧,话却是对他们说的:“原本你是可以离开的。”
“甚么?”
“可你却动了最不该动的人。”这一声如寒雪拂梅。他缓缓抽出剑,声如沧海吟啸,沉然剑气压迫着四周,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