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两个人的痛（2 / 2）

宗炼怔了一下，停下脚步。

“我刚刚……一时气急……你也知道，此次网缚妖界，只许成功——”

“不许失败。师兄，我知道。”仿佛是对自己说，又仿佛是说给太清听，宗炼嘴角一抹微笑，却完全让人感受不到笑意，“只是，师兄，我一直想问，为何要让霍小扣乔装成男子？”

“……那是玄震的意思，我看他也为琼华做了不少贡献，便答应了……宗炼，你真的……不怪师兄刚刚说过的话吧？”

宗炼轻轻摇摇头，恍惚般的走了出去。

原来被心爱的人伤到，竟会比被万箭穿心还要痛苦。

然后在门外不远处，看到愣住的夙玉。

“夙玉？……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想要像平常那般开口，却发现指甲早已深深抠进手掌。

“师叔……刚刚……刚刚师父说，小扣师兄……是……女子？”宗炼绝不会想到，眼前的夙玉会比自己还要受打击。

宗炼苦笑一声：“你在外面偷听？”自己也太惊慌了，竟然忘记了夙玉的存在，幸好，她知道的应该不多。

夙玉微微摇着头，眼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闪烁：“不可能的，你们……你们胡说的对不对？”

如今人都已经跑了，告诉她……怕是也没什么大碍，宗炼不知为何，觉得浑身没力气，只是淡淡一笑：“怎么，觉得你小扣师兄是女子，不可思议？她那性子，的确不像个正经女子……”

脑海中却不断传来太清的厉声呵斥。心口一阵疼痛：他怎么会认为，自己喜欢上霍小扣？哈……这是何其滑稽的一个笑话……这么多年，自己的心何时变过？

夙玉抱起头，不断地摇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宁愿她是个男子，她宁愿她是个男子……

“有什么不可能？虽然男女对她来说……似乎没什么区分的必要……咳咳……”心实在是酸痛的无法抑制，宗炼突然凌空倒下。

眼前顿时一片模糊，看着手上咳出的血，他还不忘对扶住自己的夙玉说：“扶我回承天剑台，快……”自己这副样子，真的……不想让他看见。

仿佛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分隔开，夙玉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咳血的宗炼扶回去的，脑海里只是不断回忆着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她宁愿自己不那么好奇，不去偷听宗炼与太清的谈话，她宁愿记忆中的霍小扣永远是个男子。可是，如今已经无可挽回。

扶着宗炼在床上躺下，递过药和水。行尸走肉用在现在的自己身上似乎再合适不过。

“你的灵光藻玉呢……”宗炼喝过药，问。

夙玉看向他，缓缓地将腰间的灵光藻玉递了过去，此时此刻，心里什么都再也装不下，也什么都不愿再去装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让望舒与你心意相通的么？”宗炼举起那块玉，苦笑道，“就是靠这块玉……望舒与羲和之所以能网缚妖界，是因为其本身就带有妖气，为了让望舒快速接受身上存有仙气的你，我只好将霍小扣身上的妖气灌输于灵光藻玉之中，你与玄霄佩戴着，便能很快与双剑心意相通，而不需要过多的时间去磨合，这样，才赶得及网缚即将靠近琼华的妖界……而他……而他竟然那么说……”

“师叔，莫要再说了。夙玉是望舒之宿体，自要专心修炼，小扣师兄于我的好，夙玉自会记得，但……夙玉懂得轻重缓急……”

夙玉拿回那块灵光藻玉，脸色惨白，却强迫自己镇定，做出抉择。

她一步步走到铸剑炉前，将身后的剑卸下，举起，然后缓缓放手，让它掉进冒着滚烫铁浆的铸剑炉里。

似乎是说给自己听般：“夙玉只是望舒剑的宿体，其他，夙玉不会再去想。”

走下剑台，回头看向宗炼：“师叔，夙玉先走一步，你保重身体。”

却不知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