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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时间无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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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柳艺一路走回的小区,刚进小区,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夏喜安,双手插兜,低头看着脚尖,无意识的踢着地板。

她笑着绕过去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夏喜安猛然抬头,见到夏柳艺的那一秒先是唇角向上,扬起一抹笑容。

“怎么不回去,没带钥匙吗?”

夏柳艺边说边走,夏喜安跟在她的身边,笑容逐渐消失,脸上带着些不开心:“你很晚了还没到家,给你打电话没接,给王煜哥打电话也不接,打车去绿荷,又说你们早就走了,有点担心你。”

夏柳艺将肩上的背包扯开,掏出手机:“啊,按了静音,没听见。”

夏喜安瘪了瘪嘴,夏柳艺伸手,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我们喜安,都这么大了呀。”

他抓住她准备撤回去的手:“是呀,姐姐,我都这么大了,所以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夏柳艺从他手掌中挣脱出来:“你就是小孩子呀。”

她看着他的脸,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柳汀因为当年做伪证的事,最终被警方逮捕,又因为陈鸿良的高压,最后判了十五年,可以说是很严重的刑罚了。

至于柳振良,被抓以后,费尽心思,想尽办法疏通关系,还是判了死刑。

这才是他应受的惩罚。

夏柳艺在他们刚被抓后没多久,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拘留所探望了他们。

柳汀不愿意见她,她也许都不懂,为什么自己亲生的女儿要送她进去。

她始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至于柳振良,则出乎意料的见了她,她还记得拘留所里没有阴暗,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柳振良从话筒里传出的阴毒的声音:“夏柳艺,你以为这样,就真的能把我送进去吗,不可能的,我当年能用《未成年人保护法》出来,现在一定也有办法。”

夏柳艺平静的看着隔着玻璃的那个男人,脸上没有丝毫后悔的表情。

他在乎的只有自己为什么会被送进来,而不是他杀害了一个人。

一个未来可期的男孩。

她什么也没有对柳振良说,她只是想来看看他有没有悔意,可是她没有看到。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柳振良说自己有精神疾病史的消息,他用尽一切手段,想要替自己开脱罪行。

幸好,这件事有陈鸿良的插手。

开庭那天,夏柳艺去了,听到柳振良被判死刑的那一刻,她听见了程书瑶哭倒在地上的哀嚎声。

看到了王铮向她投过来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

再之后,柳振良提起上诉,她也不再关心。

陈鸿良插手的事情,她只要知道最后结果就可以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她带着一捧菊花去了墓园,程书瑶已经立在墓前不知站了多久。

“你来了。”她没有侧目看夏柳艺,却仿佛知道来的人是谁。

夏柳艺弯腰将菊花放在墓前,程书瑶的声音里带着哽咽:“我儿子是个很优秀的人。”

夏柳艺的眼圈也跟着红了:“是的,程哥哥是个很善良的人。”

“都结束了。”

夏柳艺的话语涌上舌尖,却又滚落至喉咙,都结束了吗?

她侧目看着墓园的那颗大树下,再也没有那个少年清瘦的身影。

“结束了。”她的声音随着风,散落在空中,最后归于虚无。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等她回到自己的出租房,才知道,这件事没有结束。

夏喜安背着一个书包,双手扶在肩带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动静后,看到从阶梯上走上来的夏柳艺,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再自己要说些什么。

说夏华清在柳汀入狱的没几天,就丢下他跟别的女人跑了?

还是说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他被那群所谓亲人,丢到也才刚刚成年的姐姐面前。

好在夏柳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仿佛知道了,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把钥匙掏出来,打开门以后问了一句:“你是我弟弟,夏喜安对吗。”

夏喜安跟在她的身后,垂着头,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嗯。”

这句话以后,夏喜安和夏柳艺生活了十年。

夏柳艺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想过,为什么会收留夏喜安。

她小的时候,曾经天真的以为,没有这个弟弟,夏华清和柳汀就会喜欢她,把她接回去。

可是她后来才明白,不会的,柳汀和夏华清在某种意义上,其中更爱的是他们自己。

他们俩,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他们的衍生品,为了自己更好的生活,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舍弃掉。

恨夏喜安吗?

也许恨过,可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要怎么去恨。

或许是亲情的渴望,又或许是夏喜安在那次宴席上,带着疑惑却憧憬的口吻说的那句:“她不是我姐姐吗。”

她狠不下心来,拒绝这个弟弟闯入她的生活。

她是那样渴望,渴望一个亲人,渴望一份温暖。

幸好,在夏华清和柳汀的保护下,夏喜安很单纯,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可以说他的三观,几乎都是在夏柳艺的见证下建立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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