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他的城府(1 / 2)
江吟婳不分昼夜地照顾庄姨,等到天大白才去小憩片刻,不过也是小憩片刻后,又起床了。
如此多事之秋,她生怕自己放松,又会什么意外,盯着两个大黑眼圈,脸色也煞白。
她无心打扮,只挑了件淡紫色的坦领半臂短袍,慎之又怕她冷着孩子,疾步跟在身后,为她披肩褂子:“小姐如今是两个人了,要注意好身体。庄姨那边一起有奴婢。”
蓝建和也晕了一天,不吃不喝,很是让人担心,生怕五十多岁的姨父一个伤心过度,出意外。
“我亲自看着放心。”江吟婳卷长的睫毛抖动,覆住眼中一片难过,又想起璇妃娘娘的事情,她与璇妃并不熟也没见过几次,但始终是徵王的生母,便问:“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王爷从昨晚站到现在,不眠不休。”慎之叹气。
“他肯定也很难过吧。”江吟婳轻叹口气,愁绪满脸,攥紧手帕擦了擦眼角。
走进屋中,江吟婳端着粥磨成的流食,静静坐在庄姨旁边,一勺勺地喂着,替她掖了掖被子,净面、洗漱。
“庄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给我的嫁妆,我还想换给您呢。”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您看到徵王的人刺杀您,万一那些人是假冒的呢?我始终还是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江吟婳絮絮叨叨的,想到哪儿就说哪儿,不知不觉过了中午,实在是吃不下,等到了晚上,慎之一定要拉着她去大厅吃饭。
“王妃如果不吃饭,奴婢干脆也不吃了。您现在的身体千万出不得差错,一天只吃一口饭,怎么行?”
慎之一头两个大,把一桌子佳肴推向江吟婳,为她夹菜添饭:“王妃,好歹多吃一些。”
她倒也想多吃,可因为那些烦心事可谓毫无胃口,菜刚到嘴巴,便呕了出来。
“害喜了。小姐你害喜了!”慎之有些激动,连忙又端来了一盘酸果,一盘辣牛肉,兴奋又有些担忧,“从您怀孕的那一刻开始,奴婢就找人问了也学习了很多怀孕注意事项。说酸儿辣女,多吃些酸的吐的没那么严重。”
酸儿辣女……
江吟婳的指尖停在酸果上,吃了几颗,迟疑下,又拿了几块辣牛肉辣猪脯吃。
吃完晚饭,江吟婳还想去照顾庄姨,刚刚跨出几步,脚下便踩空了,是她没休息好,恍了神。
慎之尖叫一声,拉住她,还是迟了。
江吟婳赶紧抓住身边的东西,慌乱一抓,抓住一只手,大掌有力的圈住她上半身。
来人竟是李俊儒。
“儒王?”
被他拉在怀中,才避免了摔倒,一瞬间,江吟婳便立马避嫌,推开几大步,端正站姿。
“刚刚有劳您了。谢谢。不过不知儒王上门,是有何要事?”
李俊儒一负手而立,眼中划过尴尬,并不解释为何而来,道:“不叨扰你了,本王先走一步。”
搞的江吟婳有些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地挠了挠脑袋。
李俊儒转身轻笑,温润如风,站在远处:“徵王说错了。本王对你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出于礼节性照顾。”
江吟婳有些愣。李俊儒这般正人君子,说话也太过直接些了,她慌乱扯出抹笑容,目送李俊儒离开。
今晚,下了些小雨。
李乾徵已经站了一天一夜了,密密麻麻的雨点淅淅沥沥地下着,沙沙沙,淋落满枝丫枯黄的叶子,周围的暗卫劝不住站着,也一动不动地守着他。
何静璇已经被放入棺木中,满青园皆是缟素,一片雪白,堂中央满天的雪白冥币翻飞,方嬷嬷眼睛肿的不成样子,纸钱入了火盆便成灰烬。
江吟婳冒着大雨赶到皇宫,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那个男人孤傲孑孓地站着。
而青园门口,立着几个太监,撇撇嘴,颇为嫌弃地路过。
李乾徵还在深思,心中的人已经明确不少,突然,头顶的雨停了,一把雪白的油纸伞入目,还有那撑着伞的葱白玉指。
’“婳儿?”他蹙眉,“不是让那么多暗卫保护你吗?你怎么到这里了。”
她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些关心的话,却口吻一转:“顺路看看。”
“顺什么路?”满面黑压压乌云的李乾徵,骤然勾唇,摸摸她的脑袋,语气疲惫,“来看本王就来看吧,还说顺路,王府和将军府都在皇宫的相反方向。”
他知道江吟婳还在因为庄姨被刺杀的事情,对自己有些不肯定,所以连关心都要拐弯抹角的不直接表达。
在江吟婳别开脸,要否认时,李乾徵一把牵住她:“你是猪。”
江吟婳甩开他的手,走到灵堂三跪拜。
“刺杀的人,你查到是谁?”江吟婳点了香烛,插上,再问。
李乾徵没说话,他本想再多待会儿,见江吟婳来了,不忍她受凉,索性带着她回了马车,见车帘紧紧关住,一丝风都透不进来,他才缓缓道。
“查出来了。”
“谁?”
“皇后娘娘。李晟宇的生母。”李乾徵褪下湿漉漉的外套,顺手扔掉,道,“刺杀庄姨的人也是她,看来当年给庄姨下毒的人也是她。”
“皇后娘娘……”江吟婳沉吟,她颇有印象,看起来和善其实很刁难人。“当年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掌管后宫,为什么还要杀庄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