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东宁醒来的时候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分力气。西靖在她旁边面向着她侧卧着,气息均匀,睡得深沉。
外面鸟鸣两三声,斜阳如金,有一束光芒透过窗子照进来,投射到土黄色的粗泥墙上,在粗糙的墙面上,留下一个斜方形的窗子影像。
正是下午未申交接的时辰,这个时候,明显不是西靖睡觉的时间。东宁想不通为什么他还在床上睡着,且睡得这样沉。难得撞上他如此熟睡的时刻,她年纪小,睡得多,睡得好,两人同g,通常她连他什么时候睡去,什么时候醒来都不知道。
脑海里还留有夜间他欲进去她的身体,弄疼她的景象。枕下放着一支簪子,是她一次睡前忘了摘掉,临时取了塞在枕下的。她想他眼下睡得这样沉,如果趁机将簪子刺进他的心处,他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像夜间那样欺负她了吧?她伸手去摸枕下的簪子。
浑身软得使不出一点力气,一个简单的伸手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艰难得像套了个千斤的枷锁在身上。胸腔阻窒得难受,似有什么异物在里面,让她既想咳嗽,又控制不住地微微喘促。
衣袖宽大,纤瘦的胳膊从里面露出来,她劳了好半天神,没摸到枕下的簪子,却看到露出衣袖的胳膊连带整个手掌上,遍布着密如芝麻的红色斑点,像才发的疹子。两只能看见的手臂上都有,她怀疑脸上、身上也有,倒抽口凉气。
西靖睡得沉,却睡眠浅,睁开眼睛,首先看到是沉睡多日,终于醒来的她,墨黑的眼眸里有一抹亮光闪过。手搭在她的腰上,慵懒地问:“醒了?”
东宁被身上满布的红点惊到,早忘了想伤他的事,伸手在他眼前,让他看她两手上密密麻麻的红点,郁闷地问:“我怎么了?”
西靖捉住她的手,搭到他的颈上,像她主动攀着他的模样,说道:“你毒发了。”
那夜她太紧张,引得体内的血气乱行,导致身上的毒性发作,全身出血。所幸发现得早,出血并不严重,尽管如此,还是有少量的淤血积在皮表,形成密密麻麻的血点。
他早说过她身上中有只有他能解的毒,因为从没毒发过,东宁多少有点侥幸心思,以为他在骗她,不想竟是真的。亏她那夜还以为是她太害怕了才会流血,原来只是毒性发作。
东宁气闷,问他道:“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鼻底喷涌出血的感觉还在,下那么峻烈的毒、药给她,不就为了有朝一日让她死么?还浪费力气救她干嘛?直接让她死了不更好?
西靖瞧向她的眼睛深沉,扣住她的下巴,不答反问,“你说呢?”
他要她说什么?他答应给奶娘的侄儿看病,让她错以为她对他有影响。后来她故技重施,想让他留下奶娘,他又那般伤害她。他阴晴不定的,到底在想什么?又想让她怎么做?
东宁不知道,也懒得想,转问他别的事道:“奶娘她们,都走了?”
西靖嗯了声。
总归相处数日,忽然离开,连最后一面都不及见,东宁伤感。安静一会,对西靖道:“我想搬回西间房去。”
西间房取光更好不说,离西靖的房间也更远一点。奶娘和圆满都离开了,以后再无人可避讳,哪天他情不自禁……东宁不敢深想,哪怕她自己也明白,作为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有过那么多亲密,她早没有清白可言,可还是希望那些事,能少做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