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3(1 / 2)
池悦说完这话,坐在上位的皇上看了看她,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出来,似乎是觉得这事很有意思,他随意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跳吧。”
此话一出,池瀚海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安定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就害怕陛下因为池悦擅自出来说话找她的麻烦。
池悦站起身,正面对着顺王。俊美的少年抱着古琴犹在发愣。
池悦看过他微笑,看过他冷淡,见过他锋利,却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顺王此时是少有的迷茫,他定定的看着池悦,似乎都要不认识她了。
池悦暗地里冲着顺王眨了眨眼睛,他才如梦初醒般的,抱着古琴席地而坐。
池悦在一边站着,看着顺王素白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她摆了一个姿势,定在了那里。
悠扬的琴弦声响起,池悦随着其中音律慢慢动作。她今日穿的裙子外层是纱质,本来就有几分飘逸,此时转动着起舞,更是添了几分仙气飘渺之感。
池悦学过两年舞蹈,虽然三分热度过了之后就没有再学,但是舞蹈底子还在。
此刻跳的这舞,虽然比不上正经科班出身的舞者,但是出来献上一支好歹可以糊弄的过去。
更何况……池悦偷偷看了顺王一眼,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顺着顺王的拍子来,一直是顺王的琴声合着她的脚步,而池悦,只要瞎几把跳就行了。
池悦越跳越high,都快要忘记这是在宴会上,顺王的音律美的空灵,池悦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荒郊野外,踏着清凉的月光在小河边独自跳了一支舞。
顺王抬起头看着她,池悦今日穿着一件青衣,外面罩着白色的纱裙,她长长的黑色头发泛着漂亮的光泽,乖乖的垂在她的腰背上。
少女脸庞白嫩,眼睛里的光芒都是温柔而又活泼。
寒渊将视线从少女身上抽离出来,垂下眼眸看着他自己的手。
不是不生气的,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对方是万人之上的君主,哪怕是当场要他死,圣上有命,他不能不死。
只是一支舞,只是一首曲子,那又怎么样?
顺王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已经分离成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东西,一个微笑着去抱古琴,一个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所有人。
但在这时,那道软糯的声音响起,一瞬间将他分裂的身体和灵魂合二为一。
他看见有人在他旁边跪下,他头晕目眩,似乎是在做梦。
十年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扛的,哪怕扛不动,哪怕筋疲力尽,也绝对不可以倒下。
他听见女子说:“臣女略通舞技,可献上一支来为太子庆祝……”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出来呢?你出来了,他们嘲笑的就不止我了,他们还会嘲笑你。
顺王想起来随喜问过自己的话:“殿下,您对池家小.姐是不是太过宠爱了,您喜欢上她了吗?”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好像说的是:“喜欢不喜欢的,又有什么用呢,我只知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但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有什么东西变化了,就在今夜,就在此时此刻。
顺王抿着嘴唇,近乎于敏.感的察觉到变化的东西是什么,他抬起头看了池悦一眼,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坠于情网,便如同坠入苦难之地,自此之后,哭笑皆由不得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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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王的手勾出来最后一个尾音,池悦的脚步也堪堪停下,他们二人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停止,配合默契。
池悦和顺王站起身,上前走了几步跪在大殿中央,池悦开口,巴巴的讨好皇上道:“恭祝太子殿下功成归来,天佑我敬国,愿陛下鸿福齐天,寿与天齐。”
这话说的皇上是眉开眼笑的,他看着池瀚海道:“爱卿有福气啊,生了一个好闺女,好,赏。”
池瀚海半是骄傲半是吓得一声冷汗,他站起身,唯唯诺诺的作了半天揖,屁都没有放出来一个。
池悦听皇上说赏,倒是喜滋滋的谢了恩,接受了。
这段小插曲过了之后,皇帝便下令门外舞女进来,该跳舞的跳舞,该上点心的上点心,总之是一片热热闹闹的。
池悦在大殿上呆了一会儿,觉得脂粉气和酒气混合在一起太闷,她寻了个由头,起身走了出去。
皇帝宴请百官的齐乐宫离御花园不远,甚至于打开殿门就看得见后面花园的景色,但是哪有直面的时候震撼。
那几十亩的地界上,小桥流水,画阁廊厅,清澈见底的池塘上,飘着几朵莲花,湖中锦鲤游来游去,很是惬意。
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池悦在池塘中央小桥坐了下来,两条腿悬在外面一晃一晃的。
不远处的大殿上传来丝竹的声音,静谧的夜色,柔美的歌声,大殿上的星火照亮了湖面上的涟漪,一静一动,当真是美到了极点,不似凡间风景。
按理说这样的美景让人心情愉悦,池悦却不知为何,心中怅然若失。她从衣袖里拿出来小小的褐色酒袋,仰头喝下一口酒,这还是刚才在宴会上她趁着四下无人倒在她的酒袋里的,准备拿回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