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1 / 2)
许是察觉到池悦稍微有点走神,顺王不露痕迹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指着前方不远处,小湖对面的那棵大树说道:“姑娘可知,那棵树的来历?”
“树?”池悦疑惑道:“怎么一棵树还有来历了?”
顺王微微笑道:“自然是有的,传说有一个和尚,游历路过此地,天色已暗,不能继续往前走,他便寻了一颗大树,在树下打坐,先前一直是无事,到了半夜,他突觉头顶有异,便抬头向上看,只看见……”
大概是恐怖故事看的多了,想象力也丰富,池悦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她问道:“只看见了什么?”
“只看见……”顺王笑道:“只看见在树干之上,突的生出一张人脸来,那人脸直愣愣的看着他,突然生出树枝,将那和尚拉到了树干里,现在这树长的这么好,怕不是因为有和尚,在那里面……呆着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池悦整个人都悚然了,一把抱住顺王,几乎挂在他身上。
顺王被她的力道带的后退两步,肉眼可见的,耳朵和脸颊上染出一片粉红,他轻轻的叫道:“池姑娘……”
池悦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你讲的故事,太吓人了。”
顺王低头看着她,他伸出手想要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抬起,他笑了一下,柔声说:“是我的错,为了给姑娘赔罪,今天晚上,便由在下来宴请姑娘吧。”
这是要留她吃晚饭了?
池悦心里还是想得和顺王多呆一会儿,不然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一口答应,会不会显得她很像一个吃货?
于是池悦微微推辞道:“这不好吧?我爹爹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我要是回去晚了,他会骂我的。”
顺王柔声道:“我已派人去往池府,向池侍郎通报过,姑娘不必忧心,待会儿在下自然是会送姑娘回去的。”
池悦看了看他,想了想说道:“那好吧。”
顺王便笑,冲池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请。”
两人顺着走廊原路返回,远远的还听见池悦问道:“你那树里,不会是真的有和尚吧?”
顺王清润的声音传来:“姑娘信则有,不信则没有。”
池悦说道:“你把这棵树圈进你的王府,你不害怕啊?”
顺王温声道:“还行,反正在下是从来不相信鬼神的。”
画面从他们二人身上拉离,回到那棵树上,树枝随着风的吹动轻摆,一阵沙沙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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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前厅,老管家已经在那里候着了,看见池悦和顺王过来,微微躬下身子,对着顺王说道:“殿下,晚膳已经备好了。”
顺王轻轻的“嗯”了一声,轻声道:“那便开始用吧。”
他引着池悦在桌子旁坐下,亲自将筷子和碗碟摆好放在她面前,含着笑意看着她:“姑娘请用。”
坦白说,即使寒渊是一位不受宠的王爷,顺王府的伙食,也比池府好上太多太多了。
食材新鲜不说,就连卖相口味也比池府高出来不知是一截还是两截。
池悦倒是很想像在池府一样直接抱着猪蹄开啃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岂不是美哉?
但是她看了看坐在旁边,神仙一样风姿的顺王,点了点头,然后夹了一根,注意,是一根,作为配菜用的土豆丝。
不过池悦虽然是夹着土豆丝,眼睛看的却是盘子里炖的烂熟的燕窝口蘑烧鸡锅和清蒸鸭子。
毕竟,她可是正正经经的食肉动物。
这些硬菜,以往在顺王的桌子上都是不可能会有的,如今顺王好不容易宴请一次客人,厨房做饭的老师傅激动的热泪盈眶,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掂着勺子咣咣咣的就烧了好几道菜。
顺王眼带笑意的看着池悦,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烧鸡和鸭子上,嘴角笑意更深。
他伸手拿起黑色的公筷和勺子,亲自给池悦布了菜,笑着说:“平日里我一人用膳甚是寂寞,今日有姑娘陪我,真是再好不过了,来,多吃一点。”
独属于肉类的香气扑鼻而来,肉质鲜嫩,上面每一条纹理都看的出来,池悦一边说道:“您看,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往嘴里扒。
她吃饭的模样甚是可爱,不怎么文雅,但是鲜活。
饶是平日里不怎么爱吃东西的顺王,陪着池悦都多吃了一碗饭。
池悦将自己碗里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才放下碗筷说道:“吃饱啦。”
顺王早已经用完,只是手里的筷子还没有放下,在一边等着她,此时闻言,转过头对池悦柔声道:“吃好了?”
接而有小厮捧着两盏茶和茶盂过来给顺王和池悦漱口。
等到吃完了晚饭,天色已然是昏暗了下来,顺王唤来王府车夫,要亲自送池悦回去。
车夫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灯笼,将之插.在了马车厢外面,顺王一手拉着池悦,看着她进了马车,随即自己也一撩下摆,钻进了马车。
方才和顺王一起相处逛王府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此时独处一车,瞬间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不止是池悦,顺王也是如此。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之后,顺王突然开口说道:“姑娘所赠鹦鹉,可有名字?”
池悦说道:“没有取名字,它的品种是玄凤,我便一直玄凤玄凤的唤它。”
“玄凤?”顺王柔声道:“如此也好。”
而后又是沉默。
片刻之后,池悦突然开口说道:“殿下一直唤我姑娘姑娘的,说的好像是路上随便对别人的称呼。”
顺王愣了一下,片刻之后说道:“……是我考虑不周,那不知我该如何称呼姑……呢?”
池悦笑道:“自然是叫我蓉蓉啦。”
车厢内点着一盏灯,拿雕了鱼虫荷花的盖子罩着,此时打在顺王脸上,照的他比白天看起来还似梦如幻。
只是侧脸绯红,不知是灯光映的还是怎么的。
顺王结结巴巴的开口:“蓉……蓉……”
“嗯嗯,”池悦点点头:“我在呢在呢。”
他还未曾和任何一名女子这么亲近过,但是这感觉却也不算太坏。
“既然如此,”顺王说道:“你也不必顺王顺王的叫我,直呼我寒渊便可。”
池悦惊讶的看着他,笑道:“直呼殿下其名,岂不是大不敬之罪?”
寒渊也笑,似乎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的样子:“我还从未听闻,有哪一位王妃因为直呼自己丈夫的名字而被治罪的。”
车内气氛一时间快活起来。
妈耶……这大概是顺王赋予她的,独一无二的权力吧?
池悦说道:“那还是私下无人的时候,我再叫你寒渊,如此可好?”
少女笑盈盈的看着他,她眉目并非是顶好看,只是模样清秀,但是她有活力,宛如花园初生小草,只凭借着一点柔嫩的草尖,便可以是整个荒凉的花园焕发生机。
顺王看着她,呆呆的说道:“自然是好的。”
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然而再怎么不快,也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池悦从马车上跳下来,回头去看跟着下来的寒渊,说道:“夜路不好走,殿下便就到这里吧。”
寒渊站在她身后,宽大的袖子被风吹起来,他一手提着灯笼,一边看着她,柔声说:“我在这里看着你,你快些进去。”
话音未落,池府的大门突的一下打开,池瀚海和三位侧夫人,皆是衣装整齐,踏出门来迎接顺王殿下。
寒渊笑道:“岳丈不必多礼,我只是送池姑……蓉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