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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火车也?是件累人的事,梵妮靠在希利亚德的怀里没多久便睡着了。昏昏沉沉回到柏林已经是第二?天,梵妮撑着身子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一路颠簸下来已是浑身酸痛。
但是现在并不是能够休息的时候,火车站里守着辛克莱的亲信,希利亚德和梵妮还没走出车站,对方就迎了过来。
“辛克莱阁下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希望尽快见到您。”亲信低着头将辛克莱的话如?实转告,随即便噤声不发一言。
希利亚德和梵妮对视了一眼,接着看向这位亲信。
亲信的喉结上下滚动,不自在的说:“夫人当然可以同行。”
希利亚德新娶的妻子梵妮的年纪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很少有久居政界的人会把她放在和自己平等的政治地位上看待。而且现在并不像未来那样基本做到了男女平权,女性柔弱的形象依然深入人心。
如?果不是刚刚希利亚德的眼神太过犀利,亲信是不会说出让梵妮一起去的话的。
梵妮深吸一口气,接着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假笑:“多谢,请带路。”
因为辛克莱身份特殊,所以他的病房被安置在了一个不被外界知晓的地方。一路上的安保做得极其严密,直到抵达目的地,梵妮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柏林的哪个方位。
希利亚德一路上神色自若,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他额角的青筋隐隐凸起,从紧攥起的双手便可以看出他的不安。
他一直对赏识自己的辛克莱心怀感激,忽然得知这样的噩耗,对于希利亚德来说内心肯定不好受。
梵妮识趣地没有多说任何话,也?不追问希利亚德关于这里的一切。她规矩地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膝盖,放空的目光落在希利亚德的侧颜上。
总而言之,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做好了陪伴着希利亚德的准备。
“阁下就是在这里休养了。”亲信指着眼前关起来的病房门对希利亚德说,“阁下现在身体很不好,最好还是不要说得太多,也?不要让阁下动怒。”
希利亚德微微点头:“我明白。”
亲信于是便不再说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夫妻二人,便主动退了下去。
希利亚德将手抬起来放在房门把手上,但迟迟没有动作。他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前,原本能扣动扳机的手此刻竟罕见地犹豫,显露出孩子般的无措。
“还是我来吧。”一旁的梵妮按住希利亚德的手,嗓音柔和,“别担心,辛克莱阁下会平安无事的。”
希利亚德垂眸看向她,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嗯。”
梵妮原本也没什么勇气,手在触及到微凉的门把手时,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当时辛克莱和自己单独谈话时威严的模样。
一想到当时严肃又不失温和的老?人此刻正孤独地躺在病房里,苦苦支撑着孱弱的躯体等待着再见一面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年轻人。梵妮咬了咬牙,一用力便推开了门。
门内的空间很宽敞,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病床上,照在脸色苍白的老?人身上,将外界的温暖通过这条途径传递过来。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辛克莱目光仍然有些浑浊,不像平日那样锐利。在护士的帮助下,半坐半靠着,套着宽大病号服的身体因为疾病的折磨变得佝偻又削瘦。
不管如何看,都很难再从此时辛克莱的身上找到当年的意气风发。
辛克莱的目光先是落在希利亚德身上,然后才是绞着裙角,低头掩饰自己局促表情的梵妮。
他咧开唇笑笑,沙哑着开口:“你?们回来了。”
“是的,我们回来了。”希利亚德在病床边坐下,垂下头低声道,“让您等了这么久,是我们的错。”
辛克莱虚弱无力地摆摆手:“不是你们的错,我很明白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去见上帝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辛克莱的这番话让希利亚德沉默许久才开口:“您最后想要交代我们什么?”
年轻的男人说话时声音艰涩,像是用尽了身上的力气:“请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