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欢喜(1 / 2)
遇见了张猛是一件始料未及的事。
也?因此,单季秋这一天?的好心情都消失不见了。
晚饭也?吃的心不在焉,还被陆允说她工作都工作傻了,吃饭还在那儿想工作。
她当时?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遇见张猛的事跟他说不说都一样。
他最近又挺忙的,她这么大一个人了,不能总叫他因为她分心,去照顾她的情绪。
反正,跟张猛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不是。
这会儿陆允在书房有工作,她坐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望着外面的浮华尘世。
人世间?,世间?人,纵使?历经至此,她依旧做不到绝对清醒。
现?在就?她一个人了,自我安慰是自我安慰,不过一静下来就?难免会不去想。
下午的那些不想去想的画面,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便浮现?了出来。
在盛氏大楼外,单季秋认出了张猛。
其实算算时?间?,判了六年,他再怎么也?应该出来了。
张猛听到她所说的话以后,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我已经赎了罪了,我现?在重新做人,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赎了罪了,重新做人,还想让你怎么样?
外婆能回来吗?外婆回不来了。
他六年的牢狱,却让她永远失去了最重要的外婆,还有跟陆允六年的分离,以及很?多的身不由己。
她但凡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忏悔和内疚,她也?不至于如此的耿耿于怀。
可是自六年前直至今日,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后悔”两个字。
甚至于,他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曾跟她说过。
张猛见单季秋冷眼?看他也?不说话,他又朝她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单季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早已握紧的拳头。指骨泛着白,指甲陷入手心的软肉里,却感觉不到痛,白皙的手背上经络颜色明显。
她必须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理智上他说的没错,他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她凭什么剥夺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是感情上,她无法原谅他,永远都不可能。
单季秋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摇大摆走进了盛氏大楼里。
她自嘲地冷笑,继而转身离去。
……
彼时?屋内灯火如此安然馨柔。可越是寂静无声,单季秋的心似乎就?越是烦乱。
她这心里也?越发的堵得慌。
她睁眼?闭眼?都是张猛那张不以为意?的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是六年前法庭被告栏里那个极其淡定供认不讳的肇事者,也?是六年后突然出现?在锦南人模狗样的重生之?人。
单季秋闭了闭眼?睛,哽了哽喉咙,想起在病床上躺了四?年从未睁开过一次眼?就?离开她的外婆。
耳边却又是那句挥之?不去的:“我已经赎了罪了,我现?在重新做人,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她的脑子好像快要炸了,急需一个缓解情绪的办法。
天?知道,她面对张猛的某一个瞬间?,她是真的有那么一瞬的冲动?,想杀了他。
……
陆允在书房里跑数据,这是王珩下午给他的,他今晚得把?数据搞定,明天?要给他,让他继续按照他的数据走。
他工作的时?候能两耳不闻窗外事,自动?摒弃一切。
这会儿做的差不多了,他才把?视线从电脑里挪出来。刚抬头伸了个懒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姑娘。
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再看脚下,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就?这么贴在地板上。
这丫头拖鞋都不知道穿,有地暖也?不能打光脚啊。
“过来。”陆允伸手。
单季秋其实站了有一会儿了,看到在这只听得见敲击键盘声的书房里。
看到书桌前的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专心致志且游刃有余地工作着,赏心悦目。
就?像一颗定心丸似的,只要看到他,就?能给人一种异常安心的感觉,。
也?让她的心也?稍微沉静了不少。
听到陆允的召唤,她牵了牵唇角,朝他走了过去。
陆允伸手拽着她纤细的手腕,把?面前的人拉到怀里侧坐着。
他摸了摸她的脚,倒是不凉。
“怎么了?站门口多久了?拖鞋也?不知道穿?”他温柔的一一询问着。
陆允的大手揽着单季秋一手就?能掌控的细腰,指腹隔着衣服有一下无一下地摩挲着。
她在女孩子当中算中等偏高,骨架小。
本来就?瘦,整个人就?显得更为纤瘦,完全没有什么重量可言。
不过,这该有的也?不糊弄。
就?还,挺会长的。
单季秋揽着陆允的颈脖,淡淡地笑着一一回复:“没事,没站多久,忘穿了。”
陆允望着怀里的姑娘,镜片下的这双桃花眼?更显魅惑,正吊着眉梢端倪着她,勾着的唇角又扬了些。
他语调玩味:“无聊了?这下让你也?尝试一下被我冷落的滋味。”
单季秋微微敛着眼?眸对上陆允的视线,发现?他戴着眼?镜。
被压制住了一贯的吊儿郎当,却又显得斯文败类。
“你怎么戴眼?镜了?”单季秋问。
“没度数,保护眼?睛。”陆允望着单季秋,笑问,“看不习惯?”
单季秋摇头:“没看你戴过眼?镜,就?还挺好看的。”
陆允笑:“也?就?工作的时?候才会戴。”
单季秋问:“那你工作完了么?”
陆允的手渐渐变得不老实起来。
可他这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恣意?懒散,漫不经心。
“没工作完你想怎样?”
他顿了顿,饶有意?味地继续问:“工作完了你又想怎样?”
单季秋眨了眨眼?,手指在陆允的眼?镜腿儿上抠着。
她卷翘而浓密的睫羽在灯光下翻飞,眉目柔和。
可她那眸底却藏着极其不易让人察觉的别有心绪。
这样的单季秋看在陆允的眼?里,是妥妥的引诱。
下一秒,单季秋主动?凑去。
一低头,吻上了陆允的薄唇。
不深,很?是温柔的亲吻着他。
这是被他打磨出来的技巧。
每一分每一毫,似乎都能让他回味。
“这样。”
单季秋微微的松开了他,与他说话间?却又有意?无意?地会去碰到他。
“还有呢?”
陆允微仰着头,凝着单季秋。
一步一步的将?她卷入他设的陷阱之?中。
单季秋嫌他的眼?镜有些碍事,便伸手帮他摘掉了眼?镜,反手搁到了书桌上去。
而后,她又转回来,遂又低下头去亲。
从他的唇,到下巴。
最后在他颈间?那锋利的尖儿上轻添了一下。
陆允被这一下给刺激到了,这丫头今晚有点儿让人招架不住啊。
也?是这一下,让他的防线逐渐崩塌。
他稍稍一往前,一颔首就?攫住了单季秋的唇,去寻找她嘴里的芬芳。
彼此呼吸纠缠,是花香也?是松木薄荷香,还有点儿别的难以言说的气味。
“秋崽崽,你这把?火点了,想要灭可就?难了。”陆允一边吮着,一边低哑着嗓音提醒她,“你给我想清楚了。”
“嗯。”
单季秋的唇舌发麻发烫,可她现?在脑子里也?只有眼?前这一人。
这是她失去了六年的太阳,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回来温暖她的,那个从未变过的太阳。
宛若是终于找到了一个郁结难舒的缓解方?式。
心里那道堵在黑暗里的大石,被这阳光一照,便将?一切都敞亮了开来。
他是从小到大都照耀着她的阳光,是她在任何时?候都用心护着她的人。
也?是无论何时?都选择现?在她这边,无条件偏爱她,宠爱她的阿允哥哥。
单季秋的鼻子微微泛着酸,眼?底也?不受控制地酿起了温热。
因为那个人造成的那场车祸,让她已经失去了外婆。
她还因此残忍的推开了她的阿允哥哥,这个一直一直对她好到不行的人。
一想到这儿,她更紧地圈着他的颈脖,用力地去回应着他。
他想要什么,她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