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灯下酒（三）（2 / 2）

他看向秋子，真诚地建议道：“但酒量好也不代表能喝很多酒，你今晚不适合再喝了。人体能摄入的酒精是有限的。”“嘛嘛嘛，好的啦。谢谢织田君的关心。”秋子的双手撑在吧台上，她一边笑，一边抽着烟。

“织田君经常约朋友们来这家酒吧喝酒吗？”

“嗯，经常来，下班时喜欢来坐一坐。没有约朋友，他们很忙。都是碰巧遇见而已。”

“这么说的话，织田君的朋友们也都是碰巧在酒吧遇见，然后认识的了？”

“啊，这么说也没错。”

“的确是织田君的风格。”

秋子笑着低下头，把还剩下一小半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她今晚抽了大半包，已经抽够了。

酒吧昏黄的灯光落在秋子的发顶，落下一圈淡淡的光点。

那些发梢上的光点从织田作之助的眼前晃过，在视线余光中化作掠过的残影，织田作之助不自觉地眨了眨眼。

顺着那些闪闪发亮的光点，他望向身边的秋子。

似乎是夜晚出门，秋子的头发盘得很随意，仅仅只是那一条皮筋锢在脑后罢了。

她毫不在意那些细碎的头发，任由它们在半空中自由自在地乱翘。

酒吧的灯光，就时常在这些末毫的发尖上闪烁。

织田作之助看着身边秋子闪闪的头发，忽然就想起了他最近才读的一本小说。

小说写主角和他的第一任妻子一见钟情，就是因为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出生武士家族却身体羸弱的主角看见阳光在她妻子的发间闪耀。

也许‘在发间闪耀的光’就是指的这样吧？

此刻织田作之助发现，他曾经读过却毫无概念的语句，变得生动鲜活了起来。

秋子察觉到织田作之助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她歪头，疑惑地看向织田作之助。

“怎么了，织田君？”

织田作之助指了指秋子的头发回答道：“你头发里有光，在发亮。”

于是秋子散开自己随手捆的头发。

她抓着一缕头发，举到眼前看，头发没什么奇怪的，就是黑色的直发，不过今晚睡前才清洗过，光泽不错罢了。

“我的头发里没有光呀，织田君。”

秋子转而又问织田作之助：“是我的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织田作之助已经恢复如初，不再凝视着秋子的头发不放了。他喝了口酒，对秋子摇摇头。

“没有问题。”他说。

说完织田作之助停顿了一下，他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秋子你的头发很漂亮。”

“真的吗？”秋子听了有些开心，她左右来回扭头，看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我还一直觉得黑色的头发太没有特点了，想染成绿色的呢。”

“绿色？”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是哪种绿色？”

“就是那种能在黑夜发光的荧光绿哦！”秋子兴致勃勃地给他描述，“像是荧光棒一样！”

“啊，原来还有这种颜色的头发吗？”

“当然没有啦，织田君！但是我染了以后，不就是第一个了吗？”

“那的确很不错。”

“不过可惜我的朋友们不赞同我的想法。”

“为什么？”

“这样的颜色太奇怪了吧，而且说不定会对头皮伤害很大。”

“这样吗。那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