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夜静更深显情怀（2 / 2）
矛盾的内心让项婉儿更加混乱，混乱得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到底想要什么呢？”项婉儿喃喃自语。
“要什么？”刘陵睁开惺忪的美眸，发呆地看了远方一会儿，才迷茫地说道：“天下的事有求而不得者，也有不求而自得者。有人一辈子屈居在狭小的乡村，有人却生来富有天下，有人能集千万宠爱于一身，又有人……”刘陵叹息一声，“又有人一爱难求。求什么？要什么？要就能得到么……”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进入了一个阁楼，将刘陵放在幄幕之中的榻上，有侍女送来醒酒汤，服侍着翁主喝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刘陵一直拉着项婉儿的袖子，不肯松手。
过了片刻，刘陵神情出现了一丝清明，她收回手，笑着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在淮南王府中，除了父王和兄长，我不和人亲近，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你，我就觉得亲近，好像是多了一个姐妹。”
项婉儿微微有些吃惊，她虽然一直仰望着、赞叹着面前这个女子，可仅只于欣赏而已，从未想过有更多的交集，她更从没有想过刘陵这样一个自信、充满魅力的女子会说出自己像她的姐妹！但人心是一个奇怪的东西，项婉儿虽然暗自想着要变成刘陵该有多好，可听刘陵说完之后，心中却没有预想中的高兴，她竟然觉得和她亲近不起来。
只听刘陵有些萧索地说道：“父兄虽然至亲至厚，可总有些话对他们说不得。”说着她抬起头，温柔、含着期望地看着项婉儿，说道：“所以我就一直盼着能有个姐妹，说说心里话。你愿意不愿意今晚睡在这里，一圆我多年的向往呢？”
面对着如此美人祈求的目光，项婉儿内心只觉得不安，她觉得陵翁主的话并不是她想要听，甚至还是她想要逃避的……她脑子里一个声音不断地说要拒绝，可她还是勉强自己点头答应……
有人进来服侍她们洗漱，接着小孟也被带了出去，盛满油脂的宫灯被熄灭。项婉儿和刘陵则同榻而卧，刘陵馥郁清香的气息就在项婉儿的不远处，呼吸可闻。
沉静的空气让项婉儿有些紧张，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如今这种情形，让她有些别扭。
刘陵微微叹息，忽然轻声说道：“以后你不要叫我翁主，就叫我姐姐，我也叫你婉儿妹妹可好？”
“嗯。”项婉儿答应。
然后，刘陵轻轻柔柔地问了项婉儿以往如何生活，又问了项婉儿在长安如何，她自己也讲了一些自己的趣事……
在这柔美动听的声音里，项婉儿迷迷蒙蒙、觉得将要睡去时，忽然听到刘陵问：“婉儿妹妹，你有没有喜欢过哪个男人？”
项婉儿立刻又清醒了过来，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可也许太过迅速、太过肯定，太过大声，反倒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刘陵一笑，用手臂微微撑起身体，俯视着项婉儿，目光在月光下显得澄澈明亮，“怎么会呢？难道神女就不能喜欢男人么？”
为什么？项婉儿思考，也许是觉得不值得吧！
以前她看到宿舍里的女生为着男友洗衣服、买饭，做一切能做的，然后分手时，藕断丝连，用分批交还以前男友送的东西的方法，一次又一次见面，期望能挽回什么……
那时，她奇怪而又觉得不可理解，明明那个女生和自己一样，连自己的衣服都懒得洗，可却偏偏抢着洗男生宽大、厚重的衣服；那个女生连自己的东西都很少收拾，却将男友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最后她自己的东西找不到，只能问宿舍里的老大，而男友的东西在哪里，她一清二楚……
项婉儿直到现在都不理解，女生明明能够学习比男生强、工作能力也不比男生弱，可以说现实生活中男生所能完成的一切，女性也差不多都能做，可为什么女子还偏偏要嫁给男人，为他们整理家务、侍奉父母、抚养孩子……将自己的才华慢慢在生活琐事中消磨殆尽，一生碌碌无为，最后只能炫耀着丈夫和孩子的成绩来满足自己，而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独特的个体……
可这样做的结果呢？
她在报纸、杂志、小说、电视中看到多少事业刚刚成功的男人就抛弃了妻子，他们说妻子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没有话题，嫌弃妻子人老珠黄，不懂他工作中的辛苦，而丝毫没有一点感激。
那些无论现实、还是小说中的男人为什么从没有想过在自己向前迈进的过程中，帮助自己的妻子一起前进呢？……
别人笑也好，不解也好，说她心里有问题也好，总之她就是她觉得女子恋爱结婚，是对自己的毁灭，她才不碰那些……
有时项婉儿也想如果不读书，甚至书读得不是这么多，那么她还会经常想这些有的、没的，心中一片迷茫么？为什么别人能够理直气壮地向前走，走着无数女性自古以来一直走的道路，而她却怀疑，却为着自己这些胡思乱想而被人不理解……
如果她没有读书，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古人不也说过尽信书，不如不读书么？也许是她太傻了，就像父母、爷爷奶奶、叔叔姑姑们常叫的一样，她就是一个傻子、呆子，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看不透。
“怎么了？”刘陵又问，“这有那么难么？”
“没有。也许是还没有遇到想要喜欢的人吧，”项婉儿的回答有些言不由衷，她想着这样的夜晚真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她顺口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刘陵听到问题，躺了回去，仰望的屋顶，肯定地说道：“有。”
项婉儿心中一跳，看向刘陵，只听她悠悠说道：“他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