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4(1 / 2)
费院长不明白老伴是什么心理,大儿媳妇是她挑好的,大儿子也喜欢的。这几年不说老话的什么贤惠的词儿,眼看着小两口的关系处的和睦,与二儿子、还有老闺女处的也都挺好的,还给老费家生了个大孙子,怎么看也应该是这栋楼里数得着的。
怎么这一两年就翻脸、开始挑剔上了呢?
费司机收到媳妇儿的求救信号,立即站起来去端菜碟子,“那个今晚我去洗碗。老二,明天轮到你了。”
在亲妈和亲媳妇之间,说什么都是错。
自己去干活吧。或许把老二拽着,让老二和自己吵吵几句,就能把这事儿岔过去了。这是费司机挨了媳妇儿无数的掐、拧之后,总结出来的自救妙法。
果然老二的表现没让他失望。
“哥,昨晚我洗过碗了,今儿该老三洗的。”费二提出不同的意见。
实际上他没怎么觉得亲妈最近不对劲。不过凭他着几年与人交往经验的直觉,单位里要是有“老人”这么地说年轻人,肯定是不愉快收场的。但他才进药局工作没多久,嫂子对他帮助很多,遇到亲妈无故“挑刺”,他愿意帮哥哥嫂子把话题岔开。
“是大哥自己要洗的。”女孩子站起来,从亲妈怀里抱出大侄儿,塞到嫂子怀里,“大嫂,你自己带孩子。妈,你忙了一天也够累的了,咱俩下楼溜达、溜达去。”
费家现在由老杨太太包了买菜、做饭。但是晚饭后洗碗,从大儿媳妇怀孕就恢复了原来的排班。在大儿媳妇要照顾费家第三代的大宗旨下,洗碗这活儿还要继续轮流下去。
老杨太太见全家的态度,知道自己被儿媳妇不动声色地上眼药了。心头火一拱一拱地往上窜。她知道女儿拉她出门是不想让她再继续数落、念叨,可是人憋着话儿在喉咙了,能舒服吗?
她挣不脱女儿的手,回头看看丈夫沉着脸不吭声,明白丈夫是站去儿媳妇的那边了。这点子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再看看忙着收拾饭桌的大儿子,暗叹自己的大儿子算是白养了。还有那要抱大侄子的二儿子……她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狐狸精”,连老公公、小叔子都要围拢。
她终于不甘不愿地沉着脸被闺女推出了家门。
“妈,你怎么那么说我嫂子?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啊。像楼上那样吵起来,成什么样子。”到了没人的地方了,做闺女的开始说话了。
“她敢?她敢跟我吵?这是我的家,她的工作,什么不是你爸安排的。”
老杨太太的声音高起来。自家对大儿媳妇恩义深重啊,和婆婆吵,也得她敢?现在自己带孙子、买菜、做饭,一天到晚的不知有多辛苦,比上班累多了。
“妈,你算算我爸今年五十几了?现在不是我嫂子想去药局的那时候了。”女儿紧搂着亲妈的胳膊,低声劝说。“你就当看我大侄儿的面子啊。”
提起大孙子,老杨太太的火气小了一点儿,“哼!全家好像就她能似的。”
这个问题做闺女的不愿意戳穿亲妈。嫂子是比她们兄妹仨加起来都聪明。要不是嫂子帮她复习功课,普高她也考不上的。可惜自己太笨,没考上卫校。不过好歹最后跟着二哥的脚步,“考”上了医院的制剂室的。
父亲已经有安排,明年要她“考上”去药学院的进修,两年后回来转去药剂科工作,比在制剂室当工人好太多了。
有二哥这个前例在那儿摆着呢。
“妈,你到底是为啥看不上嫂子了?我哥又不是什么有大能耐的人。你就是想给我哥换一个了,也得看我大侄儿,给我爸留脸的不是。真吵起来了,咱家我爸在医院丢得起那个人不?”
“什么给你哥哥换一个的。说什么浑话。妈可没这么想过。我不过就是看不上她那幅什么都明白、硬装大白蒜的模样。”
做闺女的着急又能怎么办,只能按着亲爸的要求,耐心劝导自己的亲妈。
“妈,你都退休好几年了。你说我二哥将来能做哪个药房的组长不?你要说真心话啊。”
怎么可能呢。
老杨太太再怎么觉得自己儿子不错,也知道二儿子从制剂室的工人、到进修回来后去药局,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这一年来,她不知道帮着二儿子背了多少次药典,可是老二只比一点儿都学不进去的老大强而已。
不说药局里医士班出身的有不少人,单是药学院毕业的本科生,今年也要来了好几个。
“那你觉得我嫂子可能不呢?她明年就能拿下来夜大的文凭了。等我爸退休了,咱家在药局要靠谁?”
老杨太太恍然:“原来你和你二哥都是为了以后,先找了靠山了。”
“妈。你讲不讲理啊。我和你说这话都是我爸说的。你信不着我还不信我爸啦。要不就让我爸和你说去。”
女孩在她妈妈面前摆出杀手锏。
老杨太太想想自己闺女的日常行事,唉!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些话都是老头子让闺女说给自己的。
“妈,你老是偏心我二哥,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二哥的能耐。发药能出错吗?要不是有我爸的面子、我嫂子又看的紧,我二哥早被范主任按着规章制度、打发回制剂室搬输液瓶了。
我在制剂室都听说了,要不是我嫂子愿意带着他,别人都不愿意和他一个班的。”
在门诊药局,一个普通处方过来,至少要过两道关。
配药的药剂师,先按处方装好药、写好剂量用法。再经过发药的药师核对,才能交给患者。核对的那个人,必须有看着药片,就能分辨出是什么药的能耐。至于处方涉及了被划到“危险”行列里的药品,配药的药师要凭处方,向班组的小组长拿,然后才能交到发药的那一关去。这意味着“危险”药品,要经过三关才能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