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苟起来,宫中对话（2 / 2）

他们这里是安生了，可长安却不安生了。李世民一?回?到自家府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儿要和他老爹说一?声。倒不是他有多听话，什么都不瞒着亲爹，也不是觉得自己?就该是分出去的那?个。而是他心下猛地意识到，如果他先提出这个事儿，那?么在他爹眼里，他这个儿子又该是什么形象？

先退了一?步有没有？先表示了自己?对皇位没有野心有没有？如此一?来，反衬他大哥这个太?子就……做了皇帝，那?就不是以往的父亲了，他最?怕的是什么？是来自儿子的威胁！所以这一?次，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为自己?争分的机会。

嗯，顺带的，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个后路，若是真有个万一?，有这么一?个提议在，许是自己?也能死中求活，得个还能接受的结果。镇守边疆吗……其实想想，也算是快意的日子吧！不用?和人勾心斗角，远离纷争，远离层出不断的麻烦，呵呵，当然，若是可能，那?皇位他还是挺想要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世民的动作很快，一?个转头就进?了宫里，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说，在他将苏半夏的法子浓缩一?下，加了点自己?的料说给?李渊听之后，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家老爹看向自家的眼神，多了几分慈和，多了几分温情。

这让李世民在高兴的同时，不由得也多了几分自嘲和心凉，想想当初自家举旗起?义时候，一?家子多同心协力？如今呢？是了，连着自己?也多了那?么多的心思，更不用?说父皇了，端坐天?子之位，只怕更生分了。果然，皇家的亲情，不能指望啊！

“朕原本也有这样的心思，你们兄弟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圈在长安这么一?个地方，总要散出去，免得日子长了，反倒兄弟不和，闹出事儿来。像是老四，当初封他齐王就有这样的意思，他性?子本就不好，唉闹腾，朕就想着等着天?下太?平了，就在封地上?给?他多弄点产业，让他自己?过自己?的，这样一?来远香近臭的，指不定你们兄弟还能和睦些。只是一?直都舍不得，骨肉血亲的，朕总想在死之前，看着你们都好好的在身边。”

这话绝对是李渊的真心话，当爹的，儿子再怎么不成器，他也不会嫌弃，总觉得护在身边才是最?好的。能想到死了之后让他们远香近臭，这李渊已经是想的够周到的了，就是李世民自己?，到了他安排自己?儿子的时候，那?不也是这么办的嘛，不是朝臣一?次次的上?奏，那?些封了王的孩子是一?个都没散到封地上?，可见这父子两当父亲的心其实是一?样的。

“只是这分出去，该怎么封一?直拿不定主意，若是什么都不给?吧，总觉得出去了，可能会被人欺负了去，世家可都不是吃素的。可要是给?的多了呢，又怕他们以后起?什么不好的心思，反倒是让旁人看了笑话，闹出那?七王之乱的模样来。”

这也是李世民为啥觉得分封制不成的缘故，前头连着几朝都有血粼粼的教训在呢。而这一?刻听到自家爹和自己?一?样，为这个烦恼，李世民难得的和自家爹起?了知己?的心，忍不住摇头说到：

“这确实是个难事儿，早年春秋战国?时期，因为各国?本就是诸侯出身，诸国?都实行了新王登位之后，兄弟子侄散为平民的法子，这倒是都安稳了，可这样的法子小国?能使?，一?统天?下的却不能，这一?点看秦朝的结果就知道了。那?楚汉能起?来，里头却也有秦国?后嗣名不正言不顺，无?力抵抗的缘故。”

对，不封也有麻烦，不只是这些历史教训，关键是皇族的人自己?不干，他们也没秦始皇那?股子狠绝的劲，所以这一?法子是不可能采用?的。

“可这分封了，不说商周，只看汉朝，那?一?次次的，也是教训。所以父皇啊，这事儿要是弄不好，还真是个大麻烦。儿子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总觉得……才想起?这么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不是儿子自己?给?自己?讨赏，说好话，只是觉得好歹在边境上?，就是有什么心，那?得先看顾好了这边境之地，也算是为国?出力了，想要地盘，那?也能往外拓，减少了兄弟子侄间的摩擦。”

“所以啊，朕前些日子就和裴寂再说，是不是定个章程出来，比如多分上?几个等级，按照不同的等级，给?不同的配置，比如这亲卫人数，属官多少，田地，宫室的规模等等。可再怎么算，也觉得不称心，倒是今儿你这一?说，让我有了新的想法，这样，你且先回?去，朕好好想想，唉，怎么的，总要把你们兄弟都安置的妥当了，朕才能安心啊！”

不管这话里有多少是为了他自己?的皇权稳固，有多少是为了安抚人心，这里头的慈父之心不能作假，李世民突然感觉自己?鼻子有些酸，对自己?这样匆匆的，来算计自家老爹多了几分不自在。

“让父皇费心了，也是儿子僭越了，这本不该是儿子去想的事儿……天?下尚未安定，儿子倒是先谋求上?了好处。真是不孝的很！”

“你有这样的心，朕不奇怪，既然当了皇子，想要掌权是常理，更不用?说，你还东征西讨了这么些年，不想突然放下更是人之常情。这也是为啥，朕让你立秦王府的缘故，你不是旁人，和你那?些庶出的兄弟总是不一?样的。可你在知道僭越之后，还能这样直白的来告诉朕，为父很高兴，真的是很高兴。父子之间，本就该这样的，就该这样。”

不管这儿子心里有什么算计，不管他为什么突然一?改往日的恭顺，能将这样的事儿摆到台面上?来说，这何尝不是对他这个父亲的信任？哪怕只有一?丝，他也足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