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湟州(1 / 2)
在宁珂承还没反应过来时,宁清已垂眸回道:“情理之中。”
他面上虽没表现多少,可在心里没少数落祥丰帝,不管什么差事都往人身上套,堂堂镇北将军,回帝都后既得带兵打仗,还得为六部那些人办差善后。
“回去后魏尧定会将此事告诉你。”宁珂承问,“你此次还要同他去?”
宁清原要回:若无意外便是如此,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他爹自顾道:“也好,一回生两回熟,几次下来想必你已能从容应对,无需我多说。”
这倒是出乎宁清的预料,他爹一向不喜他跟魏尧晃荡,这次居然主动应了。
“爹,你先前不是…”
宁珂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儿大不由爹,你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了,我还有什么可阻拦的。”
宁清微微一笑,端起茶盏敬他:“喝茶。”
一旁从方才起就杵着个人,宁清想李蒙应该还有别的公务要与他爹说,便没多留。
他走后,宁珂承也没心思继续用饭,吩咐下人撤饭桌便去了书房,待关上门,李蒙才从袖口里抽了封信出来,那信在袖口卷的久了,表皮微微有些皱。
宁珂承边看着,李蒙边回禀道:“信戳一事,总算摸到底了…”
…
宁珂承将信燃了,火花在他眼中跳跃闪烁,衬得他的双眼深不见底。
他冷笑一声:“果然是他。”
——
后来魏尧果然提及湟州,此事已经上达天听,祥丰帝让魏尧两日后便启程去湟州,说是夜长梦多,让他尽快了结此事后回帝都复命。宁清自然是跟着去的,同行的还有费添和林荣,也不知何时起,他们成了两人的小尾巴,走哪都有他们,甩也甩不掉。
临行前一日,东宫传来消息,宁清想该是上次与太子所说之事有了着落,果然,太子给了他几份让人偷偷誊写的文卷,脸色比得上寒冬腊月里的深潭。
他好奇究竟是什么让太子如此,一边看起文卷来,头面第一份上头写着祥丰五年科举官员册。
朱御道:“我让人查当年的官员,这些东西原不是什么秘密,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文册居然都在礼部的秘卷文书中,守文卷库的官员只认礼部尚书的腰牌才肯开秘卷库,没有腰牌想看秘卷,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份官员册竟然守的这么严实,看来其中确有古怪。
朱御又道:“既然明着来不行,便只能来阴的。潜进文卷库倒不难,难的是秘卷专门有一间房存放,且安了三道大门,每道门上下共有四把大锁,文卷库外还有礼部的侍卫巡守,这些日子,为了这些文卷,孤手下的暗卫探访了帝都内所有知名的开锁先生,没少费工夫。”
宁清听完也深觉不易,感叹道:“还真是费劲,这官员册上究竟有什么,值得这么戒备。”
他将文卷翻至最后一页,见到了令人日思夜想的主考官的名字,那年大考,共派了三名主考官。宁清看到那些名字时眼睛一顿,有些诧异。
资涯,丁崇安,宁珂承。
资涯便是礼部尚书,这么说起来便通了,若当年的科举有问题,他身为礼部尚书自当逃不了干系,再联系他将官员册放入秘卷库的蹊跷举动,不说是主谋,至少是知情的,或者是为他人掩饰。能让资涯和刘平两个六部尚书为他善后保密,此人必定是滔天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一来,宁清便把目光转移到丁崇安身上。
说起这丁崇安,也算当之无愧的权宦宠臣,祥丰元年便考中了状元,不过四、五年,年仅二十五便官拜右相,大魏左、右相无上下之分,不过丁崇安比他爹年轻小十岁,便有此尊位,可见陛下的宠信。
宁清当然是相信他爹的,于是这怀疑就落到丁崇安身上,可旁人尤其是陛下会不会这么想就难说了。宁柯承是开国大臣,彼时已经当了五年左相,丁崇安只不过刚上位,脚跟还没站稳,要让他凭一己之力让资涯这个老臣悬着脑袋与他串通,并为他善后…凭什么?
这事上他爹丝毫不占优势,若哪天东窗事发,将此事捅到陛下跟前,只怕宁珂承最先下狱受审。
朱御怎能不明白他所想,安抚道:“宁相为人孤是再放心不过的,不过没有证据,不好凭空靠一张嘴替他开脱,不过你放心,孤已经让人继续追查下去。目前也有了些线索,你翻到后面看看。”闻言,宁清翻到下面,纸上写了二十几个人命,其中有熟悉的,如詹桂友,刘平,杜源,也有些没见过的,但无一例外都有官职在身,只不过有的在朝中,有的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