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以和为贵(1 / 2)
回家的路上,郭昊天忽然要去看望车学文。可能因为想起了莫小凤,郭昊天也很久没去探望这位老友了。自打斗金楼失火案之后,车学文因为严重烧伤没有再出现在公众场合。往年的同窗们,也就郭昊天还惦记着他,时不时去看望他。
车家虽然挂了红灯笼,贴了春联,却一点过年的喜乐气氛都没有。车教授出门拜年了,车学文躺在屋里静养。
郭昊天一进门,只见车学文戴着帽子和口罩,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学文……”
车学文喉咙被烟熏伤了,沙哑的说,“昊天啊,快坐。”
郭昊天见老同学如此,心中更加悲悯,关心道,“学文,你现在怎么样?”
车学文丧气道,“我还能怎么样。像个废人一样活着。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比蛆虫还不如。”
“别这么说。”郭昊天劝道,“总归比死了强。”
“昊天,我现在只能待在家里,很多事都不知道。我只问你,张崇岳还在不在陵城?”
“他现在是陵城的督办参谋长。”
车学文见郭昊天身穿军服,问道,“那,你呢!”
“我是督办督理。”
车学文眼睛一瞪,像足了可怖的僵尸,嘶吼道,“你,你与他沆瀣一气!他,他……”他一激动,就剧烈的咳嗽,身体抖动起来。
郭昊天吓得赶紧给他喝水,车学文不管不顾只把郭昊天往外面推。
“滚出去!你这个软骨头的竟然和那家伙同流合污!他不是你的仇人吗!”车学文声泪俱下的骂,“他害死了莫小凤,又把我害成这样!要不是他非要查封斗金楼,我何至于此啊!不人不鬼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郭昊天百口莫辩,百味陈杂。他好心去探望同窗,竟被赶出来。
同流合污,沆瀣一气……郭昊天心里苦得无话可说,他比谁都想要张崇岳死。可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顾真见他愁眉紧锁,劝道,“车先生身受重伤,又闭门不出,消息闭塞,可能想法有些偏激和不跟形式。督理您不要放在心上。”
郭昊天摆了摆手,长叹道,“罢了。”
这个新春对郭昊天来说,除了失落和苦闷,便剩不下多少安慰了。
初三晚上,张崇岳派车去接傅云琛回张公馆。傅云琛拗不过只得去了,一去就住了好几天,一直到何副官从北京探亲回来。
何副官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是大中午到的。他带了不少北京的年货,一进门就吆喝,“报告将军,我回来啦!”
张崇岳做了个就噤声的手势,皱眉道,“没规矩,喊什么!”
何副官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二楼卧室,立刻领会了,这是有人还在睡觉。能睡在张崇岳卧室的,除了某人不做他想。
何副官放下大小包裹,犹豫道,“将军,真的假的?”
张崇岳瞪他一眼,“什么真的假的,你先把东西放下,跟我过来。”
何副官便跟着张崇岳进了书房。一进书房,张崇岳便沉声道,“现在北京形势怎么样?”
原来,张崇岳同意何副官回京,除了同意他探亲,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探查北京的政治局势。
这段时间来,直皖两派常有冲突。段派把持国会,大总统被皖派摆布已久,早有嫌隙。直系两员大将,曹司令,吴司令更是明目张胆的在报纸上书写段派的几大罪状。北京局势风云变幻,并不稳定。
何副官严肃道,“大总统正准备撤去西北筹边使之职,虽然没有执行,但不容乐观。”
张崇岳问道,“理由是什么?”
何副官答道,“剥削地方,拥兵自重。把持政柄,破坏统一。”
张崇岳表情凝重道,“如今他们也是想撕破脸了啊。”
“总理的意思,陵城靠近山东,是一个很有力的军需后方。不可贸然回京。”
“总统和东北老张沆瀣一气,如果真的打仗,我们未必十拿九稳。”
何副官劝道,“不如,年后继续招新兵吧。万一真的打起来了,咱们还能支援山东。”
张崇岳点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过资金到位还得一段时间。只要郭昊天不闹幺蛾子,招兵买马不成问题。”
谈完了正经事,何副官也忍不住好奇心了。他挠了挠鼻子,试探道,“将军,那,您算是心想事成了吗?”
张崇岳知道他想问什么,轻咳两声,含糊道,“算吧。”听他口气,竟有点不好意思。何副官跟张崇岳当了十年的副官,早就清楚他的脾性。张崇岳也不缺个伴儿的,什么时候见他害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