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年之痒(上)(1 / 2)
七年之痒。
我们都是私生子,而我叫他“父亲”的那个最可尊敬的人,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当我成型的时候。
——题记。
单亲家庭或许并不算什么,从当今社会的离婚率以及未婚生子的“母亲”以天数增长的趋势来看,反倒是那些自珍自爱的人类更加稀少。观念如果能转变成文字以宋体小四号文字整齐的排列在道德的墙上,恐怕白色的底稿会不可抑制的变成黑色。
陆少笙或许从来不用知晓其姓名的来源,就像他能看着自己的母亲每日出去寻花问柳,在不知名的地点买醉,对待时常被不同的男人送回家的烂醉的母亲,也能做到依旧面无表情不做表态。因为这些早已不痛不痒。
相较于母亲的三心二意,自己第一次的恋情是在什么时候呢?
细细的咀嚼着那些似是而非的故事,回忆中自己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初次那略显单纯与薄弱的感情升华涅盘,还是在他初中毕业的暑假,在他拿到与她同样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时。
为了表达自己快乐的感情,他拿着书在自己那张窄小的床上欢呼着跳跃了许久。
也许是因为累了,他没能将这份喜悦持续下去。
那时的陆少笙低垂着刚刚还在欢呼着的手臂,安静的低下头。
侧目望去,透过窄小的窗口,他能看到远处码头上巨大而憨厚的烟囱。一丛丛的白烟正从那个他幼时曾经攀爬过的‘火山口’里喷涌而出,远远地望去像极了正在制造云朵的机器。
那些人造的并不洁白的云朵正缓缓升至天际,像是为他制造的能够攀爬至天空顶端的云梯。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有人来分享他的喜悦。
他想起一起长大的良音,想起新的生活将会冉冉升起,想起压抑着的依旧无穷无尽的人生。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慢慢筹划,慢慢完成,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步一步认真完成,如此他的人生才不会落入偏差。
可惜他错了,错的离谱。
许多年以后的陆少笙再次回想这段愚蠢的思考时,他依旧不能判断是否是因为自己出了偏差,身边的一切才会如此扭曲着向单薄的自己袭来,最后毫不留情的将他卷进名为人生的汹涌洪流,再也没能出来。
他鼓起了勇气,向她表白。
那个熟悉的女生咧开嘴爽朗的笑着,红色的唇瓣下露出洁白的贝齿。
李良音主动揽过陆少笙的肩膀,靠在他胸口哧哧的笑着,颤抖着。
陆少笙想告诉她这样抱在一起她的气息会使他觉得有些痒,但是这些些微的不适感不应该成为他与她之间的隔阂,想到他们终于能拥有同一种心情的喜悦,终究没有说出口。
至少现在的他的胸口很暖,小小的心正慢慢的被幸福填满。这样的喜悦远远地胜过的那些日子自己制造的欢乐,生平第一次被赋予的最美丽的情感早已使他迷失。
爱情总是来得太快。青春的代价还未前来敲门,陆少笙便匆匆的在甜腻的关怀中沉沦。
也许,命运更喜欢卖官司。
那个以李良音主动的甜蜜一吻为开端的热恋,在他们交往的第二个年头迎来了真相。
李良音的坚持与陆少笙的无知,一帮狐朋狗友的玩笑,构成了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原来李良音和他们打了赌,笃定这段两情相悦的情感中,陆少笙一定会先来表白。陆少笙更不知道,当时他那青涩与无措的表情,完全入了躲在草丛后那帮围观看热闹的闲人眼里。
或许是因为不太完美的开端,亦或是因为那些在背后的隐瞒。
现在在他眼中,那些足以媲美基督徒赞美诗的情景,瓦解的迅速而不着痕迹。
时间漫长的足以让群山瓦解,正如生命不能逃离时间的侵蚀。
在他最落寞的时候,有风吹过。
陆少笙侧目,他小房间的窗户开着,窗外依旧是那不变的风景,追随着缓缓升入云端的烟雾,隐约间他的身体慢慢变轻,变得稀薄与透明,宛如与烟雾合二为一,与它们一同飘向彼端。
高中生活的第二年,再次面临着结束。
他时常看着活泼可爱的李良音,活跃在各种校园场合的她总是那么耀眼。
远远地看着,也许是因为凝望太久的缘故,恍惚间周边的一切总会回到过去,一年以前或者更久,回到只有陆少笙和李良音两个人的时候。
到乡下省亲的时候,高高的草垛上总会看到她的身影。远远地望去,遍地金黄中一点红,记得那是李良音今年常穿出来的新棉袄。在她爬上村头那棵古树时,她曾坐在树杈上将它扔下来,盖住他的头。